“我回屋換件衣裳就去。”他說完就走。
他得回去看看他媳婦,免得沒什麼防備,被那老婦纏上。
傳話的婆子還想攔著,但是劉崇光一雙大長腿,幾步就走遠了,她追都追不上。
他進屋的時候,衛沉魚在哭,然後就聲情並茂地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劉崇光心疼得不行了,抱著她就哄,還答應了她改日帶她騎馬,才算是讓她止住了眼淚。
“下次我給你兩個會拳腳功夫的丫鬟守門,不想見誰就打出去。受了什麼委屈,就等我回來再說,莫再哭了。你的眼淚珠子最值錢!”
他邊說邊給她擦眼淚,之前她委屈哭了,怎麼都擦不完的時候,劉崇光那顆心揪著難受。
就好像他第一次得了一把寶劍,結果被旁人弄壞了,他自己都沒舍得用,氣得想揍人。
衛沉魚抽抽噎噎地應了,劉崇光又哄了會兒才去找侯夫人。
侯夫人還沒來得及告狀,他已經板著臉道:“按理說侯夫人是長輩,應該愛護小輩。我之前都與爹說過了,鶯鶯年紀小身子又嬌貴,就喜歡在自己院子裡待著。侯夫人還那般欺負她,把她嚇唬得一直哭。我瞧著侯夫人可能是上了年紀,有些糊塗了,會錯了意。這管家權看樣子得找彆人來把持了。”
劉崇光這次還帶著衛沉魚身邊的大丫鬟,一一上前去指認之前闖門的婆子,全都被杖責了一頓發賣出去。
一時之間劉侯府,人人自危,這些下人們也都看清楚了,少夫人的枕邊風吹得利落,基本上難逢敵手。
連侯夫人都吃了癟,管家權差點被奪了,自然誰都不敢造次。
而且劉崇光這奪管家權還不是說說而已,而是讓人帶話給管家,一切都先緊著少夫人,哪怕是侯夫人的吩咐,如果讓少夫人不高興了,那也按照少夫人的意思來辦。
這種明晃晃的話,也就劉崇光敢說了,誰讓這個侯府的興衰榮辱都靠他了,至於名義上掌家的劉侯爺,其實就是個吉祥物而已。
因為劉崇光的發作,衛沉魚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清閒日子。
不過今日又到頭了,劉崇光回來的時候,麵沉如水,周身的氣壓都非常低。
“怎麼了這是?”衛沉魚輕聲問了一句。
“小六子,你跟少夫人說。”劉崇光揮了揮手,點了隨身伺候的小廝。
“少夫人,是這樣的。我們爺今個兒騎馬回來,忽然從半道上躥出一個人來,把馬都驚著了。我們爺自然得去救人,就從馬背上飛起來,將人擄到一邊去。本來這人走路不長眼,被教訓兩句便是了。哪曉得這是個姑娘家,抱住我們爺就不撒手了,還跪下來拽住他褲腿說要以身相許,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小六子邊說邊啐了一口,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少夫人,彆說我們爺見多識廣了,就說我們這些下人,都看出來了,那姑娘就是故意等著我們爺呢。哪有這樣不害臊的,使這種手段,硬要人娶回家的。我們爺不答應,說家中有賢妻,那女人說不納妾收個房就行,或者當丫鬟也成,我們爺還不要。結果那女人就一路跟著,爺騎馬先走了,方才侯府門外守門的兄弟來報,說是有個女人跪在門口要見爺,都追到家門口了,不要個臉!”
小六子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劉崇光就一直用餘光打量衛沉魚,好似怕她生氣一般。
衛沉魚沉吟片刻,就道:“先把人請進來吧,找幾個信得過的人看著,調查一下她是怎麼冒出來的,又是誰安排的。”
小六子接了差事,喜滋滋地走了。
瞧著少夫人這麼大度的樣子,就不像是會被蒙騙的,果然一切想要破壞爺跟少夫人感情的壞蛋,都是紙老虎。
“鶯鶯,你生氣了嗎?”一直在手下麵前裝高冷淡定的劉崇光,一秒破功,勾著脖子看向她,輕聲問了一句。
衛沉魚轉過頭,與他臉對臉,抓住他的手掌細細摩挲著。
“哪兒那麼容易生氣,我對著你的時候脾氣最好了。相反我還很高興,有什麼事情你都跟我商量,這是信任我的表現。”
劉崇光聽她這麼說,頓時就高興了。
“你的確最好了。人交給我吧,她不會再出現在你我麵前了。”他向她保證。
衛沉魚搖頭:“這是後宅事兒,哪用你出手。既然是婦人手段,那自然是我來料理。我辦好了的話,你可要給我獎勵啊。”
她說著還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帶著幾分天真的意味。
頓時劉崇光就有些心癢,反握住她的手,眉頭不禁揚起來,薄唇輕抿著,視線往裡屋瞥了瞥,一臉暗示她的意味。
衛沉魚抽出自己的手來,點了點他的鼻梁道:“這會兒可不行,我得去安頓了那女子,待晚上的。”
她直接去找了小六子,小六子這會兒已經查探出些東西了,整個人臉色不好。
“少夫人,這婦人可臟了,您還是莫問免得臟了您的耳朵,就交給小的處置吧。”
“無事,你說吧,爺也同意了。”衛沉魚語氣比較堅定。
小六子才道:“小的之前就聽她帶點南方口音,而且姿態扭捏,根本不像正經人家出來的姑娘。就專門讓人去那種地方問了,正好有一批揚州瘦馬昨日到的望京。小的去詐她幾句,她就全招了,說是個婆子買下她,要她這麼乾的。但那婆子是誰,她就不知道了。”
衛沉魚挑了挑眉頭,不急不慢地道:“她的確不知道那婆子是誰,可是把她賣掉的人,肯定認識那婆子。揚州瘦馬可不便宜,不可能隨隨便便賣給誰,出了差錯是要掉腦袋的,再去打聽。”
有衛沉魚這個提點,小六子立刻一拍腦袋去了,他一時情急腦子轉不過彎來,還好少夫人聰慧。
晚飯前,衛沉魚就收到了消息,果然不出她所料,跟三皇子府脫不了關係。
她輕嗤了一聲,吩咐了身邊大丫鬟幾句,就跟劉崇光商量了。
“按你說的辦,她對爹的一片孝心,我們總不能辜負了。”
當晚,那揚州瘦馬還在害怕,之前有人來問她,她願意安全離開,還是留下來以身相許。
她早就知道這劉侯府是金銀窩,來了怎麼可能走,再一想今日救她的男子,那孔武有力的臂膀,頓時就麵紅心跳,她願意伺候他一輩子,給他倒洗腳水。
因此她絲毫猶豫都沒有,咬緊不鬆口,一定要伺候爺。
後來就有幾個丫鬟進來替她梳洗,把她打扮得乾淨又漂亮。
“我們少夫人說了,你既要報答,今日就讓你如願以償伺候我們侯府最厲害的男人。你可不能辜負她一番心意,不過這位爺可不好伺候,姑娘得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兒來,一進去不迷住他是要被扔出來的。”
那女子被嚇唬得臉色白了白,不過很快就有了主意,談彆的她會害怕,但是伺候人可是她的強項。
“勞煩幾位姐姐把我的包袱拿來,裡頭有個小罐子是裝著抹身體的油,十分好用。”
幾個丫鬟對視了一眼,去拿了罐子先給外頭候著的大夫瞧了瞧,知道這裡頭裝的是助興的藥,並不會傷及根本才給她拿過去。
當晚劉侯爺回房的時候,床上躺著一個小美人兒,雙眼被布巾給蒙住了,唯有床頭那一點燭光映照著女子嬌嫩的麵頰。
他興衝衝而去,當晚興致大發,覺得自己年輕了十歲不止。
第二日午後,劉素兒一直在等消息,那揚州瘦馬被放進劉侯府之後,就沒一丁點消息了,她想知道到底成了沒。
那瘦馬就是為了床笫樂趣培養的,必定能勾住男人,隻要繼兄睡了就離不開,許鶯鶯那乾癟的黃毛丫頭自然比不得,肯定會失寵。
到時候枕邊風吹不起來,母親再使力折騰許鶯鶯,必定能成事兒的。
她正做著美夢呢,侯夫人哭哭啼啼地上門來,一見到麵就開罵。
“你究竟安得什麼心,給你爹送了那麼一個小妖精去。你爹今日午時才起,還說要抬她當貴妾,說我人老珠黃不得勁,就彆占著茅坑不拉屎了,還是讓給小姑娘得好。還讓我來感謝你,要不是你哥嫂在一旁勸,我這侯夫人的位置都得讓給那狐狸精,你這個白眼狼,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東西……”
侯夫人光罵還不過癮,看著劉素兒穿金戴銀,一副飛上枝頭的模樣,再一想自己在侯府裡委曲求全,頓時怒火飛升,想都不想衝上來就給了她幾巴掌。
劉素兒直接被打懵了。
那揚州瘦馬沒被劉崇光收房,反而爬上了她後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