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也都是皇上傳召國師來給陳蘭兒診脈,看起來比五皇子還在乎她的身體,當然正常人的腦洞發散不到皇上跟陳蘭兒有一腿上,但其實細想想,還是有漏洞的。
當初太子妃懷孕的時候,怎麼不見皇上請國師出馬呢。
衛沉魚可不希望陳蘭兒母憑子貴,陳蘭兒那張嘴,能把皇上和五皇子的枕邊風都吹起來,對這個孩子好得不行了。
那到時候陳蘭兒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該輪到她衛沉魚倒黴了。
她就坐在國師的身邊,邊喝茶邊用指尖沾著茶水寫了個“女”字,再抿一口,將女字擦去,又寫了個“眉”字。
國師當了這麼多年裝神弄鬼的邪教頭子,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女眉組成一個媚字,她就是你要找的媚星啊。
國師微抬眼眸,一把抓住衛沉魚的手,道:“待臣一算,還請羅姑娘這位救世之人與我一同算。”
他先是按在了她的手背上,將桌麵上那個字擦去,緊接著拿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裝模作樣地開始掐算。
殿內的人都一臉發懵,見過無數次算命的,沒聽說測算的時候還抓住人家姑娘的手。
衛沉魚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兩人掌心相貼,十指糾纏,這麼親昵的動作連不少夫妻都甚少做,國師大人卻一句話就摸上來了,而且做這動作時,他的表情十分稀疏平常,像是做過千萬次一樣。
她一抬頭,就瞧見皇後娘娘一臉曖昧的笑容。
如果她這侄女成為國師夫人,似乎也是一件甚好的事情。
“此子無辜,隻是與五皇子妃命格相衝,適合生活在尋常百姓家。否則隻怕亂了倫常,父子反目。”國師掐了許久,才沉聲道。
他的話音剛落,殿內便是一靜,五皇子直接站起來厲聲質問道:“隻因太子兄長一句話,國師就如此妄言。父皇,請允許兒臣任性一回,國師與太子是否有什麼陰私交易,才會想著坑害我兒,他還未降生,就已經遭受這樣的汙蔑,兒臣不能忍受……”
相比於五皇子的激動,皇上則是震驚和心虛。
國師口中的父子反目,恐怕不是五皇子與那未出世的孩子,而是說他與五皇子。
外加前麵半句亂了倫常,更是讓他確定了,難道國師知曉他與陳蘭兒的事情?
“小五,不得無禮,國師此話當真?”皇上問。
“孩子雖未出生,八字也未定,但是他的血脈與父母已定,命格如此。再多臣也不知,不可窺測太多天機。”他留下這句話,就帶著衛沉魚告辭離開了。
徒留滿殿各懷鬼胎的人,不過這個結論好歹是讓太子鬆了一口氣。
同時也讓太子對陳蘭兒起了殺心,五皇子攤上這麼個女人,本來與他沒什麼關係,但若是牽扯到父皇,太子就怕自己的位置坐不穩了。
不過他並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陳蘭兒身邊的守護者實在太多,他若是貿然行事,隻怕露了行跡。
國師與衛沉魚一前一後坐上了馬車,她剛坐定,男人再次覆上了她的手背,輕輕翻轉又十指緊扣,掌心相貼。
衛沉魚眨眨眼,一臉的疑問,怎麼,還摸上癮了?
“機會難得,我幫你算算姻緣。”他抬頭看她,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衛沉魚知道他越是這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就越是要胡說八道了。
都閃開,國師大人要裝逼了!
“如何?”她很配合地問了一句。
“你有一段非常圓滿的姻緣,得之你幸,失之暴斃。遇上了就要趁早套牢,否則及早把壽衣備好吧。”
衛沉魚想衝他吐口水,哪有這麼詛咒她的!
“還請國師指點,有緣人在哪裡?”她問。
男人忽然衝她笑了笑,恰好有陽光照進來,襯得他眼下那顆淚痣更加紅潤了些。
“你猜。”他眨了眨眼,難得有點人間煙火氣。
衛沉魚白了他一眼,直接甩開男人的手,沒好氣地道:“我才不猜呢。孤獨終老也挺好,省得這世上再出一個男人的媚星,若是不小心勾搭上了,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國師聽她提起媚星,眉頭稍微皺了皺,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輕聲道:“我鐵口神斷,從不出錯。你就不是孤獨終老的命,要麼與夫君和和美美一輩子,要麼錯過好男人當場暴斃。”
衛沉魚冷笑一聲:“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我一定把國師帶著一起暴斃。”
男人扯著嘴唇笑了笑:“你死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無論是你恨還是愛的人,那都是你的有緣人。恭喜,你不用失之暴斃了。隻不過跟我成親的話有一點麻煩,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國師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湊到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像是情人間最親密的呢喃。
衛沉魚一震,這邪教頭子真夠不要臉的,兜了這麼一大圈,竟然沒怎麼著就把兩人給鎖上了。
“不是,算命算得好好的,怎麼就變成我倆成親了?”她一臉發懵。
“你要找個有緣人共度今生,我是你的有緣人,所以我們倆要成親廝守終身。全對上了啊,有哪一步錯了嗎?”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非常耐心地從頭給她分析起來。
車還沒到國師府,衛沉魚已經稀裡糊塗地把自己賣給了邪教頭子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