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春歎口氣,道:
“此事您直接報給官府豈不更好,叫那下藥的小賊去坐大牢,受刑罰,也省了您這樣苦著自己。”
蘇意將碗中的湯藥喝儘,道:
“我在侯府是個身份?敢明目張膽下藥害我的,未必就身份比我差,若真是比我還地位尊貴的,即便是告到了官府,官府敢理會?”
若春聞言恍然大悟:
“是若春愚鈍,竟忘了這層緣由。”
蘇意將碗遞給她,又接過遞上來的帕子,沾了沾嘴邊的湯漬。
若水新沏了茶,她端上來遞過去,讓蘇意漱漱口。
蘇意將水含在口中,兩頰鼓動幾下後,便將口中混了藥苦味的水吐進了漱口杯裡。
若水接過杯子,問道:
“世子今日做得實在過分,主母就該讓世子在地上昏睡著,何必又遣阿福好心將他送到醫館去?”
蘇意靠在床幃上,嘴角含笑道:
“此事我也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那白川先生先前也幫了我,又為我送來解藥的方子,總不好讓人白用了真心。”
若春歪著頭思量一番,眸子忽然一亮道:
“難不成,白川先生心係咱們家姑爺?”
若春不禁打個寒戰,麵上有些難為情道:
“這白川先生瞧著一表人才,竟,竟是有龍陽之癖?”
蘇意無奈搖頭,道:
“你們二人想什麼呢?今日世子不知因何昏過去,自然該交給大夫瞧瞧,除了送去醫館,還能送去哪裡?”
二人對視一笑,有些尷尬。
蘇意又打量一眼二人,饒有興致地戲弄道:
“我瞧著你們兩個人,是時候也該許個人家了。”
聞言,二人馬上慌忙跪地,認錯道:
“主母見諒,婢子說話唐突,並沒有要離開主母的意思。還請主母不要趕婢子,婢子們是要一直守在主母身邊的。”
蘇意見二人嚇得不輕,忙收了笑,正經道:
“起來吧,倒都是禁不住鬨的。時候也不早了,都去歇了吧。”
*
蕭百川看著躺在台上呈“大”字形的謝望山,煩躁地抿著唇。
“主子,定北侯府的人還在外頭候著,您總的看看,給個說法不是?”言祿勸道。
蕭百川抬起手,又將手放下,道:
“馮大夫還沒到?”
言祿忙再次提醒:
“昨夜馮大夫鄰居的孩子成婚,回去便被邀過去吃酒了,如今還在醉中,過不來。”
蕭百川又抬起手,不情願道:
“就隻能我過去?”
言祿笑笑,道:“您彆看我呀,我也沒您這醫術不是?”
蕭百川咬著後槽牙,硬著頭皮上前查看。
他敷衍地摸了一下謝望山的脈,毫不留情地甩開,又扯出袖中的帕子擦了擦手,有些嫌惡道:
“縱欲過度,毫無節製!”
“?”
言祿有些懵。
“殿下,不是讓您說這個。”言祿提醒道。
蕭百川高傲地仰起頭,指了指謝望山的嘴角,冷道:
“看嘴角的蒙汗藥,茶裡被人動了手腳。”
轉瞬,他又極其厭惡道:
“趕緊的,讓人抬走。沒什麼大事,天一亮人就醒了。”
說完,蕭百川進了內室。
他真的一眼都不想多看。
言祿垂首應聲,隻能默默出去將事情同阿福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