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香低聲道:
“不曾。”
江嬤嬤也不想還未見麵便生分起來,於是關切道:
“意兒不如你我一同過去瞧瞧,這孩子生母不在身邊,定然心有憂思,你我一同過去,也好讓她覺得心安才是。”
蘇意微微一笑,答應道:
“嬤嬤考慮周到。”
聞香和聽雨互看一眼,心頭的一根弦不由緊起來。
“你們二人便先在此練習描紅,稍後嬤嬤會過來教你們插花。”蘇意吩咐著,抬手示意讓若水留下監督。
聞香屈了屈膝,隻能安分地坐回去。
*
花容正在房內玩投壺,幾個小廝和丫鬟站在邊上喝彩押寶,好不熱鬨。
“姑娘投中間那個,那個離您最近,定是最好中的。”
“姑娘都投了幾次了?這次就能投中?這定是不可能的。”
“姑娘一定要投中,我可是把下個月的月錢都壓在您身上了。”
花容舉著手裡的羽箭,聚精會神地瞄準一番,隻見她腳跟瞬間離地,身體向上一提,手中羽箭便如看中獵物的鷹隼一般,直直射了出去。
隻聽一聲清脆的響動,羽箭如預料般直直落入壺心。
一時,旁邊全是呐喊和歡呼。
“姑娘今日這樣得閒,竟不用去上課嗎?”丫鬟甲道。
“咱們容姑娘天生麗質,哪裡需要一個鄉下的老婆子管教?”丫鬟丙道。
聞言,花容得意道:
“既是鄉下來的老婆子,自然也隻配教一教底下的丫頭。”
蘇意同江嬤嬤沿著遊廊過來,還未到門前,便聽到裡頭的說話聲。
江嬤嬤捏緊了手裡的帕子,這孩子竟是這樣一個頑劣不堪的。
蘇意遞給若春一個眼神,示意若春先進去將人清乾淨。
若春領了命,進門道:
“你們這些賤婢、小子,不去乾活都躲在這裡做什麼?”
語畢,喧鬨聲戛然而止,人群如水退散,獨留花容站在原地。
花容氣憤地看向若春,罵道:
“你不過是主母的貼身侍婢,竟敢在我麵前如此放肆,你看清楚,這裡是我的屋子,不是主母的地方,你給我滾出去!”
話音未落,蘇意從門外緩步走進來,冷冽的視線對上花容的滿臉驚愕。
“看來容姐兒近來長進不少。”蘇意盯著她平靜道。
花容忙捂著胸口咳嗽幾聲,行禮道:
“不知主母過來,是花容失禮了。”
江嬤嬤麵色有些難看,她雙手交疊在腹前,打量花容嚴肅道:
“知失禮而失禮,該打!”
花容聞言,便知來人身份,急忙雙膝跪地道:
“嬤嬤恕罪,花容知錯了。”
蘇意微微抬眉,示意若春去將戒尺取來。
不多會兒,戒尺就被江嬤嬤拿在了手中。
她走到花容麵前,貼心解釋道:
“今日我若直接打你,你定是不服。那老身就來告訴你,你因何受此責罰。
為人師,解人惑。所謂禮,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你不該在老師的背後議論老師的出身,更不該在背後出言侮辱他人,任何時候都應該有一顆敬畏的心,時刻謹慎自己的言行。”
說完,她拉起花容的手,不做猶疑,便是重重的三下。
這時,門忽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