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望雪抬頭看向蘇意:“嫂嫂你一向與知夏姐姐親近,你且幫母親說幾句,若祖母來了,免不了母親又要受罰的。”
蘇意在袖中撚了撚指腹,泠然道:
“今日此事,妹妹看得清楚,就算我求情,卻也是母親不顧禮數在先,冒犯在後,沈老夫人也給了台階,可婆母卻不留情麵,如此,叫我如何為她求情?”
聞言,謝望雪不由著急地攥緊帕子,簡單思慮一番,隻能無助地看向沈知夏欠身道:
“知夏姐姐,我母親隻是衝動了些,今日此事實在也非衝著沈老夫人去的,還請知夏姐姐幫我求求情吧。”
沈知夏上前將謝望雪扶正,正言道:
“此事原就是你母親的錯,與你何乾?你若真將我當成姐姐,便退到一旁去,莫再說話。”
謝望雪咬了咬唇,又有些不忍地看向錢氏,一時束手無策。
沈老夫人掃一眼顧何與魏轍,道:“二位身份貴重,今日此事不過隻是誤會,如今老身要處置內宅之事,因二位是當事之人,還請二位在府上稍待片刻。”
*
嚴媽媽趁沒人注意,一路跑回侯府的太安堂。
此時,雲小衣正伺候謝老夫人喝茶。
她站在門口穩了穩心神,進門道:“老夫人,大娘子被伯爵府的沈老夫人扣下了。”
謝老夫人剛撇了撇浮沫,還未來得及喝,又將茶盞擱了回去。
“怎麼回事?”
嚴媽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自責道:
“都是老奴的錯。
若非老奴將二姑娘的行蹤報給大娘子,大娘子也不會心急上火做出這些事情。
老夫人也知道大娘子本就偏愛孩子,一聽見孩子出事就會方寸大亂,做出許多荒唐事來。今日闖了伯爵府,還請老夫人出麵,快些同伯爵府的沈老夫人說說情,將大娘子領回來吧。”
聞言,謝老夫人便知錢氏瞞著她擅自出了祠堂。
她一掌拍在桌案上,一陣疾咳。
雲小衣忙上前,正想伸手幫忙順氣卻被吳媽媽擋回來。
“表小姐還是退下吧。”吳媽媽厲聲道。
雲小衣訕訕地退回去,卻也不敢多說,畢竟自己的生死與前程全在謝老夫人的一念之間。
嚴媽媽小心仔細地將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抬頭觀察一番謝老夫人的臉色,頷首道:
“是老奴的錯,老奴不該擅做主張的。
可主母的確是領著二姑娘出去的,與外男在伯爵府的內宅私會也是被人瞧見的,此事關係二姑娘的名聲,實在不該如此。
老奴心急,一時也沒了主意,隻能先告訴了大娘子。誰想,大娘子一著急就自己闖了伯爵府,也惹惱了沈老夫人,都是老奴的錯,還請老夫人降罰。”
謝老夫人陰沉著臉,將拐杖重重磕在地上,道:
“當真是孫媳婦帶著望雪出去的?”
嚴媽媽頷首,隻默默點了點頭。
隻聽“嘩啦”一聲,謝老夫人當即抬手掀翻了桌上的茶盞,霎時,茶水淌了一桌,滴答滴答地落了滿地。
“蘇意竟也變得如此不知規矩,虧我還無比信任愛重她,她當真是恃寵而驕,不知進退!”謝老夫人氣得喘著粗氣道。
她拄著拐杖,將手搭在吳媽媽的小臂上,慢慢起身,繼續道:
“走!咱們一起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