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在樹頭站定,手臂用力一揮,匕首上的血液便被甩了個乾淨。
她如鷹隼一樣的目光看向走遠的蕭百川,雙腳飛踏間,再次追了上去。
蕭百川捕捉到身周氣息的變化,便知身後虞妃的眼線已被收拾乾淨,不由滿意地勾了勾唇。
“殿下,定北侯不日便要歸京了。咱們的人來報,說他目前已經到了陵京外五十裡遠的鷹嘴峰。”言祿稟告道。
蕭百川應一聲,隻繼續往前走,待出了宮門便鑽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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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望雪壯著膽子上前扒拉開草叢,原來是個孩子。
“你怎麼在這裡?”
花容抬起頭,圓溜溜的眼睛在陽光下更顯得透亮。
“二姑娘莫要說話,彆叫人看見我。”花容小聲警告道。
謝望雪皺了皺眉頭,不由分說地便將她從草叢內提溜了出來。
“你就不怕這草裡有蛇蟲鼠蟻?”
說著,謝望雪便將她拎到了石凳上。
花容有些不服氣,抱著胳膊氣鼓鼓道:“二姑娘真是沒禮貌,我都說了彆叫人看著我,你卻過來將我拉出來,你是故意與我為難!”
謝望雪有些無奈,她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八歲的小姑娘訓誡,不由地心下也有些不悅。
“你說說,你在那草裡做什麼?怕不是沒做功課,在此處躲著江嬤嬤?”謝望雪反問道。
花容偏過頭去,卻不搭話。
謝望雪見此,大小姐脾氣便上來了。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仗著自己在嫂嫂身邊做個替補的,就變得如此目中無人。
若是他日真的成了嫂嫂的義女,豈不是要翻天?
再怎麼說我都是你的長輩,你一個小輩見了長輩不行禮也就罷了,竟然還這樣同我擺臉色。我看,今日若我不好好治治你,真就不算是謝家的二姑娘!”
說著,謝望雪擼了擼袖子,作勢要上去打花容。
可謝望雪的手還沒碰著她的臉,她那雙剔透的眼睛卻已經撲簌簌地落下了眼淚來。
“喲,還會賴人呢!我可還沒碰著你,這四下無人的,你弄這樣的可憐樣子給誰看?”
說著,她不屑地瞟一眼,轉身坐在石凳上。
花容擦了擦臉上的淚,嗚咽道:“我想哭就哭,礙著你什麼了?你若不想看,你走開,我還不樂意給你看呢!”
謝望雪微微側頭,小丫頭片子還挺有脾氣。
她自袖袋抽出帕子遞上去,語氣緩和:“給你,擦擦吧,瞧你的袖子也不大乾淨,還往臉上懟什麼?”
花容揚了揚頭,一把推開謝望雪的手,道:“用不著你關心。今日逃課是我的不是,我自去領罰,你莫再背後去同江嬤嬤說我的不是。”
說完,花容起身往遊廊儘頭走去,片刻她又轉過臉來,高聲道:“主母那邊你也不要多講,我自會去說。”
謝望雪翻了個白眼,小丫頭片子不過就是上個課,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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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貳給謝望山備了馬車,正要去玉春樓。
周彥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上前行禮道:“想必閣下便是望山世子了。周彥見過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