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望山轉過身,眼前的人姿容周正,隻原地站著,就能叫人感覺到周身散發的書卷氣。
謝望山審視一番:“閣下是?”
李貳忙上前附耳:“這位是江嬤嬤的兒子,周大爺。”
謝望山勾唇笑一下,眼中說不出的倨傲。
“原來是意兒兒時的玩伴,近日在府上可還住得習慣?”
周彥麵色沉靜,禮貌道:“府上宏偉華麗,自然比鄉野之地優越繁華。
可世子整日這樣遊手好閒,流連於秦樓楚館,癡迷於煙花美色,家中妻子不顧不護,難當大丈夫之名!”
謝望山冷笑一聲,原來是替蘇意抱不平,可他算個什麼東西,竟也敢在此衝他吠叫。
“你大概不知自己住的是什麼地方,今日此話,我姑且不放在心上,你回去吧。”謝望山輕蔑道。
周彥緊了緊拳頭,繼續道:“世子家中已有賢妻。
今日卻因無妄之災,受牽連被罰。你身為丈夫,不僅不去關心照顧她,體貼她。還要去尋歡作樂、醉生夢死,世子難道不會內疚自責嗎?”
謝望山咬緊後槽牙,臉上的肌肉因為發力而出現了兩條清晰的紋路。
他已經給周彥留了臉麵,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不識時務。
謝望山撩起袍子,快速下了馬車。
周彥拱了拱手,正要再說什麼,卻見謝望山猛地抬腳,迅疾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周彥來不及反應,身子一歪,整個人已摔在了台階上。他臉上的左側的顴骨不偏不倚地磕在台階的棱邊之上,頓時一道血痕。
“你以為是誰給你的臉住進侯府?
蘇意是我的人,她的生死自然我說了算,我要去哪裡、去做什麼,同你也沒有什麼關係?
就算蘇意的哥哥蘇延來了,他也不敢如此教訓我,你也就仗著你娘是蘇意的奶母子,快滾!”謝望山陰沉著麵色道。
周彥擦一把臉上的血漬,仍舊不服:“忠言逆耳利於行。世子為人夫,理當為妻子著想,可既然世子聽不進去,周某便也不必多說。”
說完,周彥抬步上階。
謝望山自覺得到了蘇意,今日心情極佳。可偏偏周彥的這一番糾纏,叫他頓時心煩意亂,胸口鬱結。
他望著周彥瀟瀟灑灑的背影,越看越覺得生氣。
謝望山招招手,讓李貳附耳過來,道:“去找幾個人,將他的一條腿給我敲斷。”
李貳一驚:“可他與主母是青梅竹馬,這若是叫主母知道了,主母豈會答應?”
“笨蛋!
你還要大張旗鼓地說,是我要打斷他的腿?你自去找些市井的潑皮,隨便給他安些罪名,打殘便可,叫人無需提起我。”謝望山低聲提點道。
李貳點點頭,領了命。
*
江嬤嬤給三個姑娘放了半天假,自己則去廚房給蘇意煮了碗參湯送過去。
“昨兒隻忙著課業,我沒趕上,故也不知道你被謝老夫人扣下了。
今兒我聽丫頭們說,你受了罰,卻不知到底是犯了什麼錯。
先前便聽你說要去赴約,怎麼回來就挨了罰了?”江嬤嬤端著參湯,進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