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不疼花容了,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娘如今也不要花容了,花容生來就是多餘的,不如死了算了……”
謝老夫人臉色愈發暗沉,她扭頭看向雲小衣,這孩子真是繼承了她八分的功力。
“日後,吳媽媽便由你來親自督促看管花容。若是有半分的懈怠,便來報我,我自有法子整治。”謝老夫人望著跪在地上的花容,語氣嚴肅道。
花容抽噎著:“求太奶奶饒了我,花容不想留在寶香堂了,花容想跟著娘……”
說著她又去看雲小衣。
雲小衣忙退後半步,恭敬而小心翼翼地垂首道:“花兒這是說的氣話,亂發小孩子脾氣罷了,老夫人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謝老夫人沉眸瞥一眼她,視線落在花容身上,威嚴道:
“吳媽媽你帶上花容同我回太安堂,我親自教她。”
吳媽媽領了命,毫不客氣地上前將花容拉了起來。
謝老夫人撚著手上的佛珠又看向蘇意道:“你身子既然不妥當,就不該再為這些瑣事操心。
那兩個丫頭姑且讓江嬤嬤多費費心,你先將養著。明日徐大夫還會過來請脈,你且好生歇息著吧。”
說完,又深深看了一眼謝望山,道:“你也跟我一起走。”
謝望山不舍地看一眼蘇意,可自己卻又不敢忤逆謝老夫人的意思,他拱手應一聲,隻能跟著出去了。
雲小衣咬牙切齒地看向蘇意的臉,倏而揚起頭來,酸道:
“主母好本事,世子這樣沒籠頭的馬,竟然也被您給降服了,真叫人佩服!”
蘇意淺笑:“表小姐也是有過丈夫的人,丈夫探望妻子,不過是夫妻之間最尋常不過的事情。
可聽表小姐的話,卻叫人品出一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境來,這真是奇怪得很。”
雲小衣冷哼一聲,笑道:“主母這是說的什麼話,小衣自然為主母高興都來不及呢。”
蘇意掀開茶盞,指尖摸著杯沿子轉了一圈,目光落在旁邊的錦盒上。
“表小姐一向與我合得來,此前還放心地將孩子留給我照顧,說什麼我都是該好生謝謝表小姐的。
奈何一直忙著,也總顧不上,不若就將這水晶皂兒送給表小姐聊表心意,也算是借花獻佛,希望表小姐不要嫌棄才是。”
話畢,若春已然端起盒子送到了雲小衣的身前。
她定睛一瞧,這不是她先前剛送去太安堂的嗎?
蘇意見雲小衣不接,又道:“表小姐是嫌棄蘇意的禮物太輕?”
雲小衣忍著火氣拿過去,咬牙笑道:“主母有心,小衣謝謝主母還來不及呢!”
蘇意將桌上的杯蓋落回去,附加道:“表小姐一定要回去嘗一嘗,聽聞著水晶皂兒是忠叔大清早從西街老張鋪子裡買的,難得得很。”
雲小衣敷衍的笑,她看得清楚,這就是她做的水晶皂兒,哪是什麼西街老張的手藝。
想到這裡,她不由目光深了幾分,謝老夫人果然還是更在意蘇意一些。
即便她是寧國公府的嫡長女,謝老夫人還是沒有打算,讓她做謝望山的未來的正妻。
她攥緊手裡的錦盒,正要開口致謝離開,外頭忽有小廝來稟,說是前院侯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