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兒的字真好看。”
蘇意微微頷首,身體卻不覺往後退了半步:“世子謬讚了。”
謝望山逼近她,輕聲呢喃道:
“前些日子你還喚我官人,今日怎麼突然如此疏遠了?”
蘇意沉下眼眸,伸手將桌上的帖子拽過來,搪塞道:
“今日一直忙於祖母壽宴事情,有些疲憊。”
謝望山的手撫上蘇意的麵頰,語氣輕柔關切道:
“既是如此,倒不如叫下麵的人去做這些。你本就身子不好,將養著些才是。”
蘇意垂下視線,果斷伸手拉下謝望山的手,微笑道:
“可這些都是我的本分,何必再為難下邊兒的?
聽聞世子已經隨公爹在營中操練,可有收獲?”
謝望山聞言,所有的興致頓時一掃而光。
“此事不提還好。意兒你不知道,那營中都是些莽夫,無趣得很!”
蘇意將桌上的茶端給他,落座在側。
“想來,公爹也是想要對世子試煉一番。
日後,若是有機會到戰場上去。
自然還是希望世子能夠建立一番自己的功績,也給自己博一個前程。”
謝望山不屑地哂笑一聲。
“這些都算什麼?
我就算再怎麼苦練,可那營中也不過全是硬漢子,硬得跟石頭一樣。
若是天天同那幫糙漢子、硬漢子在一起,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蘇意附和一笑,又讓若春端了糕點上來。
“世子在營中吃得如何?”
“自然不如在意兒你這裡的糕點。說到吃,那在營中就隻有軍糧。
其實說與你聽,你也不一定能懂。但是此事,卻也值得一說。”
頓了頓,謝望山又道:
“爹曾跟我說過,如今的軍糧是孬糧裡摻了沙的,可究竟是誰做的,此事尚且還不明晰。
聽說,已經有人告到了官家那裡,說是要清查此事。”
蘇意剛捏起桌上的糕點,驚得放回盤中:
“竟還有人如此大膽?”
謝望山見她如此一副美人吃驚的模樣,不由更加得意了幾分。
“軍中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
聽父親說,此事應該與伯爵府脫不得乾係。”
蘇意將手裡的帕子緊緊攥住。
當年伯爵府受難,果然是被冤枉的。
“世子說的這些,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能聽得懂。
可世子,說的清楚,想來這算是貪墨軍餉了吧?”
謝望山笑,一隻手捧起蘇意的手,愛憐道:
“意兒是聰明的。
伯爵府貪墨軍餉,此事正在嚴查,就連當今的瑱王也十分關注。
這麼大的事情,定是逃脫不掉的。可惜了伯爵府的百年清譽,都毀在了沈茂的手上。”
蘇意抽回手,將桌上的茶輕抿一口。
“世子說的是。看來陛下將此事看得極重。”
“那是自然。瑱王是陛下最喜歡的孩子,陛下一向將重要的事情都交給瑱王殿下去辦。”
蘇意微笑著又遞上一塊糕點。
“這些事情,世子同我說說也就罷了。出去還是少言才是。
若是叫人捉去了把柄,到時候公爹還不知又要怎麼罰你。”
謝望山目色溫和,伸手拉住蘇意道:
“意兒,你事事為我著想,真叫我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