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之上。
蕭齊看過謝推遞上來地信件,大袖一揮,捏著手上的密信,勃然大怒。
“好個沈茂,竟然為了西夏人舍棄我大寧的將士!”
魏轍手持玉牌,恭敬出列頷首道:
“陛下息怒。”
戶部尚書魏恒之斜眼看過去,卻並沒有說話。
蕭齊看向魏轍,怒意更甚:
“難不成魏卿,要為他這等通敵賣國的人求情?”
魏轍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呈遞道:
“陛下請看,此信與陛下手中的合在一起,才是沈將軍與西夏人所通完整信件,陛下手中的信不過隻是其中半封。”
蕭廣河眯起眼睛,望著魏轍手上的信封,不緊不慢道:
“父皇,空口無憑。
魏大人又怎麼能肯定手上的信,便是沈大人的真跡,而非偽造呢?”
魏轍雙手舉過額前,頷首稟告道:
“陛下明鑒。
沈大人一直為朝廷戍守邊關,而今又是乾旱之年,沈大人心懷大愛,可憐天下人疾苦,故而書寫此信之時,必然愁腸百結、左右思量。
臣手中的信,也有沈大人的印信,做不得假。”
內監上前,結過魏轍的信件,遞給蕭齊。
他仔細辨看後,心中已有定論。
他望一眼謝推,喜怒難辨:
“謝卿的信隻有前半段,魏卿的信隻有後半段。這樣完整的一封信到朕的手中,屬實不易。”
轉而他看向蕭廣河,詢問道:
“瑱王你怎麼看?”
說完,示意內監將信件送到蕭廣河的手上。
他仔細看過後,拱手說:
“此事雖然看起來周折,可也看得出諸位大臣對此案的重視。
依照信上所說,的確是沈將軍私挪軍糧,借給西夏邊城的百姓。
既是軍糧,卻未得到父皇的準予,已屬違抗聖命。
如此行事,若是有人效仿,敵軍來攻,我軍無糧,豈不是陷我大寧於險地,陷父皇於險地!
父皇乃是一代明君,如今完整的信件已經在父皇的手上,隻等父皇裁決。”
蕭齊看向禦史台張正,莊肅道:
“軍餉貪墨案的數額,你可有查驗仔細?沈茂私自挪用的數量,可對得上?”
張正擦擦額角的汗,眼神不覺瞟一眼蕭廣河,連忙垂首恭敬道:
“啟奏陛下,臣已仔細比對,庫中丟失的數量的確與沈大人私自挪用的數量,完全吻合。”
魏轍心頭一震。
“陛下,沈大人挪用軍糧,不過是為了去救西夏邊境,一個不足百人的小村子,何談挪用萬斤的軍糧?”
兵部尚書趙衍之緩步出列,沉聲道:
“啟奏陛下。據為臣所知,轉運司的確給沈大人統帥的戍邊軍前後半月之內,撥糧萬斤有餘。”
魏轍眉頭緊皺,這分明是在構陷!
此話一出,蕭齊愈加震怒,毫不留情地揮手下旨道:
“傳朕旨意,沈茂無視軍法,藐視朝廷,私自挪用軍糧,違背我朝立法。今,削去其爵位,男丁流放永州,女眷降為賤籍。”
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打在魏轍的頭上。
*
半個時辰前。
“我已著人去看查看過謝推手中的密信。
為免局勢被虞妃一黨把控,你帶著這偽造的後半段,明日呈給陛下,相信能助沈家化險為夷。”
魏轍接過蕭百川遞過來的信,仍有疑慮。
“若不能按照事實說話,魏轍枉為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