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些擔憂的神情,語氣略微急切地詢問道:
“皇兄可在車內?”
言祿抽泣:
“殿下中箭了,此刻正在昏迷之中,還不知情況如何。”
蕭廣河又是一副震驚的神色,可那雙似飽含溫柔的眼眸中,似乎有些失望。
他箭步上前,不等身邊的侍從反應,已經鑽入車廂之內。
言祿在外頭喊:
“瑱王殿下小心些,那箭上有毒!”
蕭廣河望著半靠在車廂上的蕭百川,眸中的溫柔一點一點褪去,換之為平靜和冷漠。
“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如何了?可要卑職上去幫忙?”捕快站在馬車外喊。
蕭廣河查看了下傷口,確認中箭後,稍稍放心。
他雙臂環住蕭百川,將他拉出車廂,轉而跳下去,絲毫沒有顧忌地將蕭百川背在了肩上。
旁邊身著銀甲的府兵立刻開路,將圍觀的人群,整齊地隔出一條能夠通行的路來。
真是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畫麵。
言祿慌忙將車內的張老先生背出來,艱難地跟在蕭廣河的身後。
數十步後,眼前一輛華麗的馬車正停在禦街的中心。
馬車車身寬闊而莊嚴,以精選上等的紫檀木打造。
車身周圍鑲嵌著銀絲楠木雕琢的雲龍紋飾,車頂則覆蓋一層薄如蟬翼的雲錦,上繡五彩斑斕的鳳凰與牡丹,遠遠望去栩栩如生,氣勢磅礴。
進入車內,座椅上覆蓋著細膩的貂皮,觸感柔滑,舒適無比。車窗旁掛著精致的珠簾,隨著馬車的輕輕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響動。
馬車前頭,兩匹純種的汗血寶馬昂首闊步,他們身披金色馬鎧,鬃毛梳得一絲不苟。
言祿將張老先生靠放在蕭百川的身側,轉身下了馬車,在車窗旁邊跟著。
不多時,待到了瑱王府,便見已有宮中的太醫前來,候在門前。
*
倚香園。
雲小衣被幾個婆子摁在地上,謝老夫人坐在主座上拈著珠子。
“小小的歌伎,想我侯府對你不薄。
可現如今,卻為了做我侯府的姨娘,竟然如此不擇手段起來!
竟敢拿一個假的鐲子糊弄我整個侯府,是我素日裡對你太過寬容了些所致。
今日便打斷了你的腿,送到河裡去!”
雲小衣聞言,恐懼已經寫在臉上。
“老夫人,您不能這樣!
我是花容的親娘,為世子生下了一個女兒,您不能這麼對我!”
謝望山聞此言,便不覺心軟,他上前一步,跪地道:
“祖母,一切皆因孫兒,此事也並非小衣的錯。您若是真將她打斷了腿,送到河裡,那豈不是逼著她去死嗎?”
謝老夫人臉色逐漸難看,她拿手上的拐杖敲著地麵,憤恨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還要替她求情?
若非意兒一碗墮胎藥給她灌下去,你知不知道你的仕途和侯府的名聲,早就完了!”
“祖母,小衣罪不至死,她今日如此,不過隻是想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爹娘罷了。”
謝老夫人冷笑一聲:
“她這麼說,你便信了?
這許多的日子,侯府被她攪得烏煙瘴氣,你還站在她身邊幫她開脫,你是要氣死我老太婆不成?”
謝望山心一橫,叩頭道:
“還請祖母準許,隻要能讓小衣平安,望山願意從此以後,與她再不複相見!”
謝老夫人總算聽到了一句還算滿意的話。
她略微睜大了眼睛,確認道:
“若真能如此,我饒她這一回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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