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轍行禮,頷首躬身道:
“一時情急,今日冒犯了沈姑娘,還請沈姑娘見諒。”
沈知夏無奈地點頭,再次重複道:
“無妨。你今日來此到底想做什麼?
應該不會是順道過來,幫官家看一眼,看我沈家之人有沒有畏罪潛逃,這麼簡單吧?”
魏轍抿了抿唇,正想說話,隻覺得一陣眩暈,腳下發軟。
沈知夏察覺不對,連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你這是怎麼了?”
魏轍好像看了許多沈知夏,他甩了一下頭,卻並沒有達到清醒的目的,暈眩感更甚。
沈知夏還想問話,可魏轍卻兩眼一閉,直直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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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官家的幾句話,聖旨還沒有降下來,伯爵府上下已經是人心惶惶。
沈老夫人怎麼都想不通,自己的兒子和孫子怎麼就在朝夕之間,從戰功赫赫的英烈之後,變成了大寧百姓所不齒的叛國之人。
她幾日難眠,又加年事已高,連日的壓力和焦慮一起爆發,終於發病,倒在了榻上。
沈知夏此番出門尋藥,為掩人耳目換上了丫鬟的衣裳。
可偏偏不巧遇上了魏轍,眼下儼然變成了救死扶傷的女俠。
沈知夏見普通的方法救不醒他,索性將他拖到了馬車上。
車夫沒有過多詢問,一路駛過禦街,停在醫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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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裡藥香彌漫,雖然嗅起來略微有些苦澀,但還是能分辨出其中的清淡香氣。
馮大夫摸一下胡須,將診脈的手收了回去。
“魏大人的身子並無大礙,不過就是少吃了幾頓飯,餓的。”
沈知夏點點頭,卻是不解。
魏轍又不是家境貧寒之人,又拿國家俸祿,如何還被餓著肚子?
正想著,馮大夫一記針下去,魏轍便立刻蘇醒了過來。
沈知夏忙問:
“感覺如何?”
魏轍慌忙坐起身來,雙手捂在胸前,嚴肅道:
“沈姑娘如何能與男子共處臥房,快快離開,快快離開!”
馮大夫撫須搖頭,不覺被他逗笑,提醒道:
“大人看清楚些,這裡是醫館。”
魏轍這才看清楚眼前的光景,又匆忙起身行禮:
“多謝沈姑娘救我。”
沈知夏卻也沒工夫同她廢話,便道:
“既然無事,我便走了,再會。”
魏轍話還沒有說完,踟躕片刻,終於鼓起勇氣道:
“沈姑娘,我娶你如何?”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在原地。
馮大夫不緊不慢地收了東西,利落起身道:
“忽然想起灶上還在煎藥,你們聊,我失陪了。”
沈知夏掃視一眼周圍剩下的兩個小廝,皆噤聲垂首,跟著馮大夫走了。
“魏大人如此規矩的一個人,恐怕不太適合我。”她笑道。
說罷,轉身欲走。
“沈姑娘!”魏轍追出兩步。
“沈家蒙難,乃是家族之難。如此時候,若是我獨自離開,便是棄整個家族於不顧,我不會做逃兵。”她背對著魏轍,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