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愣在原地,腦袋登時陷入一片空白。
雲小衣抓住花容的小手,聲音再次變得柔軟起來。
“花姐兒,娘就你這麼一個孩子了。
若是你若真去認了蘇意為母親,你叫我還怎麼活?”
聞言,花容的意識方才一點一點恢複。
她雙手緊緊握住雲小衣,哭道:
“娘,那銀環姨娘是與主母一夥兒的,如今您身子又這樣,一定要好生養著,萬不可再同她們鬥了。
眼下爹爹對您,又心意難測。
您不能再犯傻,為了爹爹去做傻事了。”
雲小衣目光淩厲了幾分,轉而,瞳色中隱隱看到一絲冷漠。
“是他棄了我。
我斷不可能,再為他做任何事。
可他欠我的,我總要討回來!”
“娘要做什麼?”花容急道。
“我要讓謝望山名聲儘毀,也要讓蘇意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謝家欠我的,我要讓他們全都給我還回來!”
說完,她喘口氣又道:
“花兒,此事簡單,你隻需如此如此……”
花容為難地看向她。
“娘真的決定好了?”
雲小衣點點頭:
“唯有此法,否則和偌大的侯府,終將成為我們母女的葬身之地!”
*
瑱王府,興雲閣。
瑱王蕭廣河一身華貴的雲紋繡緞交領常服,頭戴紫金珠玉冠,眉眼細長,眸光粼粼如海波般柔和又倨傲。
蕭百川從榻上醒來時,蕭廣河站在床邊注視他。
“抓刺客!”蕭百川驚醒。
“本王拜見太子殿下。”蕭廣河撩開袍子,說罷,已經雙膝跪地。
蕭百川揉一把惺忪的眼,冷冽而疏離的目光落在蕭廣河的身上。
“瑱王?
難道是瑱王救了我?”
蕭廣河淺笑,神態柔順而平和。
“今日在街前,恰巧遇見,不過是舉手之勞。
倒是殿下的身子,自小便弱,眼下又中了毒,實在讓人憂心……”
蕭百川掃一眼胸前,已被包紮好的傷口,隨手扯過深衣披在身上。
“多謝瑱王關心。
今日來看,老天爺似乎格外垂憐我。
這麼一支毒箭射過來,竟還能讓我活過來!”
旁邊的門客立刻上前,喑啞的嗓子道:
“殿下不知,若非王爺割了自己的血肉喂給您,恐怕如今殿下的性命,危矣!”
蕭百川冷笑一聲,起身道:
“倘若瑱王要在人前賣弄一副兄友弟恭、親情深厚的模樣,還是避開我些。
我自小在外長大,雖說同你是手足兄弟,卻從未認真相處過,說感情深厚,未免太虛假了些。”
蕭廣河卻不惱怒,反而謙遜有禮地繼續道:
“說來慚愧。
殿下多年被病痛折磨,做弟弟的非但不能助殿下擺脫痛苦,卻還要受殿下的照顧,是本王做的不夠。”
蕭百川勾了勾唇,坐在榻上,不緊不慢地衝旁邊候命的言祿張開手。
言祿立刻會意,從袖中掏出一個豆綠色的小瓶子,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