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親娘,卻還要拜旁的人做母親。
若是自願也就罷了。
可此事卻是被老夫人架著、硬逼著她這麼做,如此,她斷然不會將我視作靠山的。”
“那主母就是費力還討不得好處,平白討了個苦差事。”若春提蘇意叫屈道。
蘇意不語。
若水衝她皺皺眉頭:偏你懂!
“明日便是老夫人的壽辰,唱戲的可都安排妥當了?”蘇意忽問。
二人互相看一眼。
“今日要忙的事情太多,一時沒有顧上,婢子這就去!”
說著,兩個丫頭結伴快步出了屋子。
*
倚香園守門的婆子,見花容來了,起先還想攔一攔。
定睛細瞧,又見她身後跟著聞香和聽雨,便知花容的身份現今已成了矜貴的主人家。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何況是個新上位的小主人。
婆子們都是老油條了,自然不敢再往前湊,皆恭敬地問安,退下了。
臨了還好心地囑咐道:
“姑娘不要待得太久,若是叫旁人看見了,老奴們也不好交代。”
花容點頭,遞給聽雨一個眼色,道:
“拿些銀錢出來,幾位媽媽今日也十分勞累,便去吃口酒,歇息歇息。”
婆子們聞言,更加諂媚。
“還是容姑娘知道心疼人兒,日後若是容姑娘還有用得到老奴的地方,儘管開口!”
說著,幾個婆子歡喜地走了。
花容讓聽雨和聞香在外候著,自己推門進了屋內。
雲小衣剛喝了藥,躺在榻上半睜著眼,看不出是睡著還是醒著。
秋之衝花容福了福身,識趣兒地退了出去。
“娘,咱們離開謝家吧。”
雲小衣一陣疾咳,良久,她用手肘撐起身子,趴在床沿上問:
“我叫你去推蘇意下水,你是不是沒去?”
說完,眼睛不經意間瞟到花容腕間的鐲子,麵色由陰轉怒。
“你是不是認了她做母親?”
花容拜了拜:
“是。女兒贏了小考,的確被主母認作了義女。”
雲小衣思慮一番,麵色漸漸緩和,又壞笑道:
“如此也好,你去推她下水,讓她淹死!
過後,若是侯府的人怪罪你,你就說是她先要推你,而你是為了自保,才出此下策。
若是她命大死不了,那也沒關係。
你身上流的是謝家的血,就算蘇意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到時候,謝家的人都會唾棄她,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瞧不起她,那時候我就笑著看著她,看她如何煎熬,看她如何生不如死……”
“娘,母親是個很好的人。隻是這裡不是我們的家,我們不該留在這裡。”花容拉住雲小衣的手勸道。
雲小衣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母親?
你竟然叫她母親!
你才離開了多久,蘇意不過給了你一個鐲子,你竟就讓她收買了?”
“娘,你還不明白嗎?
定北侯府謝家,不是我們這種人能進的地方。
就算擠破頭進來了,也不過隻能淪為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罷了。”
花容的話徹底激怒了雲小衣,她微微泛紅的眼中,彌漫著滔天的怒火,眼神也變得可怖異常。
“今日,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謝家欠我的,我定要一樣一樣全部討回來!
就算玉石俱焚,我定要謝望山百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