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小鼻小嘴,細眉柳目,一張小臉平平靜靜,雖然眼尾有些淡淡的皺紋,卻並不影響她萬千的風姿。
隻是淡淡地望一眼,便已經叫人動心不已。
銀環將手上的針線放下,有些難以置信道:
“可是曾在寧國公府當差的微姐姐?”
阿微掩麵一笑,調侃道:
“隻聽說您做了高門的姨娘,卻竟不知離小人這麼近,今日不過碰碰運氣的,誰想,您竟真是小人昔日的故友呢!”
銀環卻並不拿架子,連忙起身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什麼姨娘不姨娘的,姐姐現今說話怎麼酸溜溜的。
快同我講一講,當年姐姐不是得了急症,想想當初凶險得很,怎的今日竟出現在了這裡?”
“此事說來話長,當初被國公娘子扔出府門外,有幸遇見了一位貴人公子,這才大難不死。”
銀環笑,又將她往身邊拉了拉,道:
“姐姐快同我說一說,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看姐姐的衣著,難不成已成了哪個府上的奶奶?”
阿微卻並沒有露出笑容,隻愁容滿麵地將自己的事情,同銀環講了一遍。
銀環聽罷,更是愁上眉梢。
“那正妻的位子本來就該是姐姐的,不過是礙著身份,委實叫人難受。
卻不知這正妻是何身份,竟如此跋扈。”
聞言,阿微麵色更加難看。
半晌,她才解釋道:
“正是謝家的大姑娘,你的親大姑奶奶——謝望月。”
“!”銀環心頭一驚。
“竟不知,這世上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阿微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悲傷道:
“現今我那孩兒已經被養在她身邊,稱她做母親。
前些日子,湊巧被她撞破了我與魏郎的事情,此事本就是裝聾作啞便能相安無事。
誰料,會有那麼一出。
現今我隻想過來求求你,幫我找個機會,便讓謝家大姑娘見我一麵,也好讓我說一說,不要同魏郎生氣,也不要為難我那苦命的孩。
若隻是叫我走,我走便是了……”
銀環抬手讓冬因去沏茶,轉而道:
“以大姑奶奶的脾氣,此事定然不會就此罷手。想來,大姑奶奶早便會去同魏家大公子提和離的。”
阿微垂下眼眸,思量一番,又哭道:“如此,我那孩子豈不是又沒了母親?
現今,也隻有跟在正妻的身邊,那孩子才能有些出路,在我這裡卻是什麼都做不了的。”
銀環輕輕拍拍她的後背,不免有些悲憫起來。
可細想,此事若是真的出手幫忙,一旦被謝望月查出來,還不定她會受到什麼樣的牽連。
“微姐姐隻知道我現今在謝家是姨娘的身份,卻不知我不過是個比丫頭強些,頂著主子頭銜的暖床丫鬟罷了。
倘若真能與大姑奶奶說上話,現今怎麼還會躲在青杏居自己做些繡花、下棋的無趣事?
想來,姐姐隻打聽到我如今身份變了,卻不知我像是咱們這樣的出身,就算是入了高門,也不過是依著寵愛過活罷了。
今日主子想起你來,你便是最大的,明日主子想起了彆人,你便是個擺設還不如。
我倒是想幫幫姐姐的,可我卻與大姑奶奶說不上話。”
話畢,銀環又想了想,道:
“卻也不隻是一個法子,姐姐若是真的為了孩子,不如再博一回。
可這結果到底如何,卻不知道了。”
說完,銀環本以為阿微會想一想,可下一秒,阿微卻斬釘截鐵地說:
“你且將法子說來,為了孩子便是刀山火海也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