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吳媽媽的臉上終於略略放鬆了許多。
“這便對了,老夫人總還是疼惜著主母的。若是主母真想好了,老夫人也斷然不會再為難主母。”
蘇意微微頷首,轉而吩咐若春將她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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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謝家,蕭廣河看向身邊的小廝,質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
“今早衙門接到報案,說是有人從井裡撈出了一具女人的骸骨,指骨上還帶著一枚翡翠戒指。
不過兩個時辰,趙大人就差人過來,說是求殿下救他。”
說完,小廝垂下頭去,生怕蕭廣河對他發怒。
蕭廣河目色嚴肅,思索片刻,麵上看不出喜怒,隻道:“回府去。”
蕭百川跟在後麵,凝視良久他的背影,對身邊的言祿道:
“讓阿羽做乾淨些,不要讓人查出馬腳。”
言祿點頭應聲,忽又想到什麼,麵露擔憂道:
“殿下,蘇大姑娘這邊,咱們就不管了?”
蕭百川回頭看一眼身前的氣派的大門,道: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恐怕眼下早就想到了退路,讓十二盯緊些,若有需要,便出手助她。”
言祿頷首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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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繁星點點,蘇意將宣紙上的最後一個字寫完,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一個捺上。
若春端了碟話梅進門來,有些驚訝道:
“主母,蜀黎院出事了!”
蘇意抬頭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若春將手上的話梅擱在桌上,繼續道:
“今兒大姑奶奶不是落了水嗎?
現今已經在蜀黎院醒過來了。
可神誌卻不大清楚,胡言亂語的,開口閉口都是小賤人。
要麼,就說自己是太子妃,是王妃,是未來皇後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大娘子生怕說出這些被有心人聽去,已經著人將她的嘴巴封了,可這卻也解決不了什麼。
此刻剛喚了郎中過來,還不知是什麼病症。”
若水正在點香,聞言道:
“是不是今日落水給嚇著了?
從前我小時候也見過,有些落水的,若是在水中丟了魂,就算被救上來,的確就是這樣瘋瘋癲癲的。”
“丟魂?”蘇意有些不解。
若春想了想,忙道:
“想來大姑奶奶是丟了魂了,若非如此,斷然不會變的如此瘋癲。”
蘇意沉思片刻,依照謝望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還會害怕水?
此事其中必有蹊蹺。
“你們可還記得,當日大姑奶奶落水前可有什麼異常?”蘇意問。
若春細細想了一番,道:
“好似看見大姑奶奶的貼身侍婢娟子,同一個生麵孔從嶽華亭那邊過來,可卻沒看清楚,離得太遠。”
蘇意正在思考,若春又想起什麼,忙道:
“那生麵孔好似先前也見過。
幾日前,好像有位娘子,去青杏居同銀環姨娘坐了會兒。
我當時路過,便瞧了一眼,生得平常,可氣質卻倒是有幾分不俗。”
正說著,門外便聽見腳步聲。
蘇意忙讓若水噤聲,抬手示意若春出門去看。
剛撩開簾子,便聽到了銀環的聲音:
“有些日子沒到主母這裡走動了,今日主母在宴席上說的話,倒叫人不由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