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
一隊人馬正押送一批物資前往洪州城門外。
蘇意一身粗布的衣衫,緊跟在後方。
近來幾年,邊關的戰火不斷,洪州城的盤查也變得十分嚴格。
讓人不解的是,那隊押送糧食的車隊,隻向盤查的官員亮了一下腰牌。
閘門便迅速打開,那些上百斤的糧食被輕而易舉地送進了城中。
蘇意正想往前走,卻發現城牆上張貼著她的男裝畫像。
就算現在趙衍之的案子告一段落,但是此事似乎還繼續在邊城之地發酵。
與趙衍之案相關的嫌犯。
這是告示上,她的身份。
蘇意哭笑不得。
可反過來想,鷹嘴澗的軍隊、趙衍之案的風雨、加上謝家私自運糧的膽量,還有沈家蒙冤。
這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事情都在指向謝家背後的人。
蘇意易容為婷丫頭的模樣,戴上麵紗,向前而去。
城門口的士兵色眯眯地打量她,道:
“哪裡來的小娘子,扯下麵紗,讓哥幾個瞧瞧。”
聞言,蘇意扯下麵紗,眼尾到耳垂的疤痕,瞬間展現在眾人麵前。
士兵臉色大變。
“嘶——
滾滾滾!真特麼的晦氣!”
*
城中四處荒蕪,荒涼的街道,看不見人煙。
沿著車轍印追上去,最終卻停在了一家客棧的後門。
探不清底細,蘇意不敢貿然進門。
可放眼整個洪州城,卻也見不得幾個能夠在客棧投宿的商人。
如此規模的客棧,若想在這樣一座邊城中開下去,背後必然有所倚靠。
正想著,後門被打開,謝推走了出來。
不出所料,侯府跟軍糧貪墨案脫不開乾係。
眼前,跟在謝推身後的金六雙眸精明,諂媚地跟在後麵。
“侯爺放心,這些糧食,小的一定幫您收好。”
謝推撣了撣身上的土,繼續道:
“上等的糧草你轉手賣給西夏,所賺回的銀兩,咱們二八分賬。
剩餘次等兌沙的糧草,你與西夏國的大首領商定好交貨日期,屆時我會率兵在暗處接應,一定讓西夏人有來無回。”
“瑱王殿下明確吩咐,要以此糧草引誘西夏人越過邊境線。
侯爺卻單獨將上等的糧草擅自賣給西夏的商戶,這可是以權謀私的大罪,侯爺就不怕瑱王殿下大怒?”
謝推麵色一凜,抬手直接將金六摁在牆上。
“此前的油水,本侯瞧著你吃得不錯。
今日敢在本侯麵前說出這種話來,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些?
你若要去告,本侯不會攔你,可你自己要掂量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條命。
但若是要多拿一些分紅,尚且可以商量。
你自己選。”
說罷,謝推鬆開手,將男人推倒在地上。
金六笑:
“侯爺莫要生氣。
這世上哪有不要錢的人呢?
侯爺鬆鬆口,咱們四六分如何?”
謝推抬腳踩在男人的胸口,周身斂著不容反駁的威壓。
“本侯勸你想清楚。”
見此,金六立刻改口,妥協的口吻。
“那不如侯爺給小的長一成,三七分,三七分如何?”
下一秒,謝推放開金六,站直道:
“本侯會考慮,待事情結束後,再做計較。”
金六鬆口氣,從地上慢慢爬起來。
“記住,管住你的嘴巴。”謝推再次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