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還在房內伺候蘇意收拾行李,門外歐陽氏身邊的秦媽媽便上門來立規矩。
“老奴見過二姑娘。”
蘇意微笑。
“既然是嬤嬤前來,不知母親有什麼吩咐。”
秦嬤嬤卻並不將蘇意放在眼中,輕蔑道:
“姑娘離家在觀中養病許多年,想必這家中的規矩也都忘了。
您既然回來了,自然應該先去給主母請安才是。
彆讓主母在正廳等著您!”
說罷,便轉身走了。
可剛踏出一步,蘇意張口叫住了她。
“不知二姑娘還有什麼事。”秦嬤嬤不耐煩地轉身問道。
蘇意上前一步,揚起手來便給了她一巴掌。
秦嬤嬤懵了片刻,旋即捂著臉,驚愕地看向蘇意,怒道:
“二姑娘瘋了不成?
老奴不過隻是來傳個話,二姑娘怎麼還耍起主子威風來了?”
蘇意展開手掌,揉了揉。
“秦媽媽還是應該注意自己說話的語氣。
這院中你也知道我是主子,既然是對主子,就要有對主子的樣子。
秦媽媽也知道自己隻是過來同我傳個話,怎麼傳個話,還傳出個主子一樣的派頭來了呢?
秦媽媽莫不是覺得我離家這許多年,早就不將我當做家裡的主子了?
若真是這樣,那我可得好生幫秦媽媽回憶回憶。
這裡是學士府,是朱家。
倘若秦媽媽覺得隻要遵從母親的話,就可以做這府上的發號施令者,那秦媽媽就真是該打了!”
說罷,蘇意目色一凜。
下一刻,一記響亮的耳光倏然落在秦媽媽的臉頰上。
秦媽媽因沒有站穩,原地打了個旋,撞在了門板上,最終結結實實落在地上,摔了個大大的屁股墩兒。
一時,秦媽媽不知是捂臉還是捂屁股,整個人滑稽得手腳翻飛,哀聲不斷。
“沒有規矩!二姑娘現在真是愈發沒有規矩了!”秦媽媽指著蘇意罵道。
蘇意淺笑,繼續走上前,睥睨她道:
“你這老刁奴若真是有能耐,就去父親麵前告我。
若沒有本事,就去母親麵前給我穿小鞋。
無論哪一種,我都能叫秦媽媽在朱家吃不了兜得住走!”
聞言,秦媽媽慌忙跪地叩頭,認錯道:
“二姑娘說的是什麼話?
老奴也隻能在大娘子麵前賣弄幾句口舌,怎麼敢到老爺麵前說。
老奴今日是豬油蒙了心,怎麼就跟二姑娘過不去了呢?
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若是二姑娘覺得打老奴能痛快些,那老奴就讓二姑娘打。
什麼時候二姑娘打舒坦了,老奴什麼時候走。”
“從前怎麼看不出來,秦媽媽還真是個賤骨頭。”童蓮道。
蘇意被逗笑,拿帕子掩著麵。
朱顏昔從外走過來,還沒到門口便遠遠看見蘇意掩麵而笑。
她穿著一件淡綠色的花鳥對襟褙子,頭上挽著俏皮的雙髻。走起路來,像是水麵上飛過的石子,淡然有致,眉目有光。
“我同二姐姐約好了去西南角的月亭一敘。
你遲遲不來,真叫我好等。
如今,我過來瞧瞧,卻又見你自己在此與人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