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門外朱純來了,歐陽氏仗著自己挨了打,便疾步上前哭道:
“老爺,你可回來了!
您快來瞧瞧,這哪裡還是咱們朱家的二姑娘,這儼然就是宮中娘娘的派頭了!
您看呐,我不過就是過來問問,怎麼這個時辰還沒有過去請安,也順道看看顏衣還有沒有什麼短缺的。
您看呐,這孩子非但搬出您來壓我,還不顧禮數,罔顧禮法,衝著自己的母親大打出手,大打出手啊!”
說罷,歐陽氏轉身坐在圓凳上,伏在桌上痛哭起來。
“這天底下哪一個後娘好當啊!
你從小,我是又把屎又把尿,好不容易將你養大了,又因為先天之症,日日為你操勞,日日為你擔驚受怕。
如今好了,你從清虛觀回來,身子也複原了。
你非但沒有半句溫暖的話,你竟是上手就打啊!
我試問,這些年從未虧待過你,你倒好,是個名副其實的白眼狼兒啊!”
周圍的丫鬟婆子都眼巴巴地瞧著,生怕眨一下眼睛就會錯過一出好戲。
朱純的麵色不大好看。
他陰沉著臉,甩了甩袖子,示意周圍的人都退下。
“是不是你想動手打她了?”朱純厲色看向歐陽氏道。
歐陽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呆滯了片刻,道:
“老爺難道沒有聽明白嗎?
是她,是你的寶貝二女兒打了我!”
說著,一陣捶胸,哭得滿麵淚水。
朱純見此,臉色並沒有好上半分。
他陰沉著麵,抬手示意道:
“你快給顏衣道歉。”
什麼?
讓她給朱顏衣道歉?
歐陽氏止了哭聲,滿臉的不敢相信。
“老爺,我說是她打了我,怎麼還有要我給她道歉的道理?”
朱純擰緊眉頭。
“讓你去,你就去!”
歐陽氏起身,態度堅決。
“憑什麼?
就憑她母親是你的白月光,是你的朱砂痣?
我嫁給你這許多年,為孩子、為你,為府上兢兢業業。
如今孩子不聽管教,目無尊長,倒是我的錯了?
我才不去!”
說罷,歐陽氏將頭轉向另一邊,餘怒仍存。
見此,蘇意跪地,求情道:
“方才出手打了母親,的確是出於自衛。
可卻也顏衣思慮不周,太過衝動,還請父親責罰。”
見此,朱純往後退了半步,麵色略有變化。
下一秒,他似乎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暫時是自己的女兒。
他立刻溫柔地將蘇意扶起來,卻還是不敢上前。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你在清虛觀中養病五年之久,就算有些錯處也是你母親沒有教導到你所致。
怎麼會是你的錯呢?”
此話一出,歐陽氏滿腹的委屈,瞬間爆發出來。
她倏然起身,質問朱純道:
“你原就是最寵著她的,從前她身子弱,故而也忍了。
如今,她好了,你還是如此地百般寵愛、討好她。
難道在你心裡,顏若和顏昔都不是你的親閨女不成?”
朱純不耐煩地瞟一眼歐陽氏,略帶不快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當爹的哪裡有不疼女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