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氏看向朱顏昔,半晌道:
“你這孩子什麼時候這麼通透了?”
她一笑。
“母親的擔心是在折磨自己罷了。
為還沒有來到的事情而擔憂,豈非杞人憂天,自討沒趣?”
歐陽氏寵溺地捏捏她的臉頰,笑道:
“就你知道的多!”
朱顏昔歪頭看她:“母親還氣嗎?”
“生氣有用嗎?”
“好像沒有用。”朱顏昔噘嘴道。
“那我還乾嘛作踐自己的身體?”
“……”朱顏昔笑了笑,“母親說得對。”
*
宮門前。
童蓮將蘇意從馬車上攙下來。
她穿了一件桃色的山茶花窄袖褙子,下著淡綠色的曳地襦裙。
小臂上搭一件豆綠色的披帛,隨步伐微微韻動,仿佛綠色的浪花穿在身上。
宮人在前方引路,見是朱翰林家的車架,便知來人便是朱家的二姑娘朱顏衣。
穿過禦花園,正要往虞貴妃的寢宮去,身後忽然被人叫住。
“想必這位便是朱大人的千金朱二姑娘,太子殿下選定的太子妃,本王的未來長嫂了。”
說罷,蕭廣河微微頷首,禮貌非常。
白眉笑著迎上去。
“奴才拜見王爺。
今兒奉命特意去接了朱二姑娘進來,正要往娘娘的宮中過去呢!”
蕭廣河淡然一笑,又道:
“本王應當是初見朱二姑娘。
不知為何,卻覺得姑娘的背影有幾分熟悉之感,不知姑娘可否轉過身來,讓本王瞧一瞧?”
聞言,蘇意不由捏緊帕子。
此前蕭廣河見過她,若是在此刻被識破豈不是前功儘棄?
白眉見此,高聲提醒道:
“朱二姑娘尚且還未同太子殿下成婚,尚不算皇家的身份,見了王爺還不快快行禮?”
童蓮見此,忙上前道:
“我家姑娘從未入過宮中,今日又忽然遇見王爺這等人物,自然心中慌亂。
奴婢替姑娘給王爺賠個不是,還請王爺見諒。”
蕭廣河依舊在審視蘇意的身影,眸色深深,叫人不由膽寒。
白眉見狀,一巴掌甩在童蓮的臉上。
“哪裡來的奴才,還敢替主子賠不是!
你知道你眼前的人是何等的身份嗎?
不過就是個小小的丫鬟,還敢在此口出狂言,真是不自量力!”
童蓮連忙垂下頭,可嘴角滲出的血跡,依舊看得清晰。
蘇意瞥一眼她,低聲咒罵道:
“真是廢物!”
說罷,轉過身來,迅速還給了白眉一個耳光。
白眉始料未及,清脆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臉頰已經傳來清晰的疼痛感。
他震驚地捂著臉,捏著嗓子喝道:
“你!
你怎麼敢如此對咱家?
咱家可是虞貴妃身邊的人!”
蘇意甩甩自己有些發麻的手,反唇相譏道:
“公公怕不是忘了,今日我是受了貴妃的邀請才來的。
既是來了,那便是貴妃的客人。
公公不過就是貴妃的奴婢,主子請來的客人,什麼時候輪到奴婢張口教訓了?
再說,你出言無狀,毫不顧忌我主子的身份,當著我的麵教訓我的丫鬟,真是無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