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狡辯。此前在書房,不就是你在我身後捅刀子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喜兒的臉頰憋得通紅,嘴巴張合著還想說些什麼。
雲小衣見狀,她迅速撤掉手上的力道,起身睨向她,目色森然道:
“你說說,若是說的對,我就放過你。若是說的不對,今日你便是死在這裡,也是畏罪自殺。”
喜兒大口呼吸著,聞聽此話,忽覺頸間,好似又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勒住,叫人窒息。
她身子不受控製地發顫,心下極力尋找有用的理由。
“表、表小姐難道忘了。從前在鎖春齋,都是婢子給您送吃穿用度的,平時也都是婢子伺候您的。”她咧嘴笑道。
這笑卻像是剛喝了苦瓜水一樣。
雲小衣毫不猶豫地揚起手來,甩在她臉上,教訓道:
“你還知道你我曾是主仆,那你竟還做出這些背叛我的事情,該打!”
喜兒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下來,她嗚咽道:
“表小姐,是喜兒錯了。喜兒是個記仇的,從前表小姐就如此打喜兒,喜兒也是氣不過才去告狀的。還請表小姐大人有大量,喜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不敢?”雲小衣怒視她,眼睛裡像是無數根針一起往外紮,“我怎麼敢信你?你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雲小衣一揮手便叫秋之上前勒死她。
秋之手中攥緊白綾,不住抖著。
“表小姐,事關大娘子,大娘子還沒開始審呢……”秋之低聲請求道。
雲小衣惡狠狠地看向她,道:
“此事要麼是她死,要麼就是我死。快動手!”
秋之哪裡敢,就連殺雞她都不敢看,何況是殺人?
雲小衣見她遲遲不動手,便也焦急起來。
她一把奪過秋之手裡的白綾,不顧喜兒的求饒,一口氣就攙住了她細軟的脖子。
她兩隻眼睛瞪得圓圓地,臉上帶著癲狂的笑,道:
“你要恨就恨謝望山,下輩子離他遠一點,彆以為什麼人都能做姨娘,這輩子我還沒坐上這個位子,你是絕對沒有這個命的!”
喜兒掙紮著,極力想要解釋,她並不想做世子的姨娘。可就算她用儘了力氣,卻隻感覺窒息感越來越強,最後,好像整個人被泡進了水裡。
下一刻,意識也隨之漂浮不見。
“砰”一聲,柴房的門被人一腳破開。
一個小廝打扮的青年闖進來,一把掀翻雲小衣,瘋狂地解掉喜兒身上的繩子和綾布。
“喜兒?醒醒,喜兒?”青年將喜兒摟在懷中,不停呼喊道。
雲小衣摔在一根粗大的木墩上,恰好摔到了腰。
她疼得麵目扭曲,破口道:
“什麼人,膽敢如此對我?”
蘇意雙手在袖中交疊,筆挺地站在門口。因為是逆光的原因,整個人散發著叫人不敢直視的威儀。
“表小姐真是厲害,竟敢在侯府動用私刑。你難道不知,虐殺奴仆在我朝是觸犯律法的嗎?”
雲小衣拿袖子半遮著臉,看向蘇意,冷淡道:
“主子教訓奴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兒。主母這樣說,豈不是在嚇唬人?”
阿福見喜兒不醒,又探她鼻息不存,便覺得喜兒已去了。
頓時,他像是被恨意衝毀理智,所有的惱怒擁擠地在他的胸口翻騰,叫他放棄規矩,快去報仇。
阿福經常做一些植樹、鬆土的活,所以他長得結實而黝黑。
隻見他緩緩起身,在雲小衣剛說完話得意的間隙,一拳打在了她的鼻梁上。
瞬時,雲小衣隻覺得鼻子好像被人抽走了靈魂,軟塌塌地墜在臉上,好像一塊兒大鼻涕。
“鼻子!我的鼻子!”雲小衣捂著臉,跪在地上。
阿福還不解氣,正要再給她一腳,喜兒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