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蓉指了指黑暗裡那兩隻橫七豎八的東西,暗示性的朝他飛快的眨眨眼。
陸澤沒有一絲動容的意思,道:“不適合你,彆要了。”
說完,也不管她反不反抗,繼續往前走。
天,那可是一千張紅色老人頭啊!
楚蓉欲哭無淚。
可惡,這家夥一定是蓄意報複!
“你家住哪?”陸澤一一邊係上安全帶,一邊問。
楚蓉剛要開口,忽然腦筋一轉,將湧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也許這是個好機會,楚蓉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的腳腕,必須得讓他看到自己對工作有多癡迷,他手裡案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於是楚蓉抬起頭來,一本正經的說:“我還有工作,得回公司。”
她隱隱期待的等著陸澤一的回答。
怎麼樣,柔不柔弱,可不可憐,是不是動了惻隱之心?
陸澤一瞧了她一眼,點頭:“行。”
他、他說什麼?
楚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都傷成這樣了,他都不多問一句的?
陸澤一啟動車子,穩穩當當的像前開去。
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非常紳士的勸阻她,說什麼“不要工作了,我送你回家”之類的話嗎?
楚蓉震驚,跟這個男人說話果然不應該用正常的思維。
楚蓉吞了吞口水,試探性的開口:“那個”
“嗯?”
拜托,她現在可一點都不想去公司!
外邊的行道樹不停倒退著,楚蓉心裡急的像有貓撓,卻礙於麵子,隻能小聲的說:“我腳有點疼。”
怎麼樣,她提示的夠明顯了吧。
“旁邊不是有紅花油嗎?”
陸澤一目視前方,認真的開車:“你先打開抹抹。”
這男人怎麼一點都不上道,她不是這個意思啊喂!
楚蓉極不情願的將袋子打開,裝模作樣的聞了聞,堅定的搖頭:“味道太衝,弄你車上多不好。”
“沒事,回頭我再洗,”陸澤一側頭望了她一眼,笑,“車門上有紙,你可以隨便用。”
楚蓉:“”
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在兩個人對視的那一秒鐘裡,她分分明的在他眼睛裡看到了揶揄的笑意。
混蛋。
楚蓉咬了咬牙,快言快語道:“你在耍我。”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
“沒有,”陸澤一的神色語氣依然平淡如常,“你想多了。”
周圍的環境越來越熟悉,楚蓉透過車窗,隱隱約約的能看到藏匿在黑暗裡的高樓大廈。
麵子算什麼東西,能吃能喝嗎?
現在這種情況下,最應該做的就是——
“停車。”楚蓉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
陸澤一不緊不慢的轉動方向盤,靠邊停下。
楚蓉深吸了口氣,認真的詢問道:“陸先生,你說我這個腳都傷成這樣了,就這麼上樓是不是不太好?”
陸澤一靠在椅背上,輕笑了一聲,像是想看她還能撲騰出什麼水花似的,沒接話。
媽的,她腳都扭了,還能有什麼水花。
楚蓉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無奈的咬了咬舌尖,隻能硬著頭皮接著演下去:“我這麼好看,加班到太晚是不是不太安全?”
陸澤一點點頭。
還好還好,這家夥終於給了她點人應該有的反應。
楚蓉鬆了口氣,繼續道:“而且我同事要是問起來,我總不能說我踩坑裡了吧,多丟人對不對?”
陸澤一“嗯”了一聲:“是有點。”
有點什麼,有點丟人嗎?
她握緊拳頭,忍耐,她還有求於他,得忍耐,忍耐
“現在雖然比剛剛好點了,但還是好疼啊。”
楚蓉小心翼翼的抱著自己的膝蓋,眼眶裡慢慢的積攢起淚水來。
陸澤一依然凝視著她,他的目光沉寂又清冷,能看透人心似的。
看什麼看,楚蓉緊張的捏著腿,沒見過仙女式哭泣?
“現在回去工作的確不適合你,”陸澤一終於收回目光,重新啟動車子,“你沒有鞋。”
對哦!
楚蓉差點沒驚喜的尖叫起來,她剛剛怎麼沒想到?
為了避免這家夥反悔,楚蓉迅速的報了自己家的住址。
陸澤一調轉車頭往回開,燈光和陰影交錯著撒進車裡。楚蓉逐漸開始放鬆,她懶洋洋的窩進軟軟的座椅裡,一時間有些昏昏欲睡。
今天實在太累了,不僅要趕策劃,還要麵對這樣一個危險的對手。
陸澤一的脊背挺得筆直,乾淨的頭發,手指,衣服
他似乎已經對這樣直白赤`裸眼神司空見慣了,楚蓉的目光沒給他帶來絲毫的緊張和不適。
陸澤一。
楚蓉在心裡來回默念了幾遍,還彆說,這家夥就連名字起得都很招她喜歡。
“法律上,對網遊這方麵沒有很確切的規定。”陸澤一忽然開口道。
“嗯?”
男人依然熟練的操縱著方向盤,楚蓉的思維停滯了兩秒,立刻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