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即使我們被抄襲了也隻能坐著挨打?”
燈光遠遠地跳進楚蓉的眼睛裡,她皺起眉,緊張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抄襲和竊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陸澤一將車穩穩的停下,說,“你到家了。”
他在暗示她什麼?
楚蓉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思考著,陸澤一也不急,他打開車窗,手搭在外邊。
樹影斑駁,前麵單元樓上的燈亮了一排,唯獨四樓是黑的。
他好心情的勾了勾唇,道:“你座位下麵有雙拖鞋,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穿著。”
咦,她剛剛怎麼沒看到?
楚蓉用那隻好腳去勾,還真在自己座位下麵掃出一隻鞋出來。
雖然姿勢不怎麼雅觀,但怎麼也得回家是不是?
她抿了抿嘴,又奮力往旁邊一勾。
第二隻。
“都說了讓你把我的高跟鞋拿上”她小聲嘟囔著,低頭將自己的腳穿進寬寬大大的拖鞋裡。
這個拖鞋一看就是男人的,套在她腳上簡直誇張的可怕。
陸澤一輕飄飄的朝下瞄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這是什麼眼神!
楚蓉咬了咬牙,賭氣似的推開車門。
罷了,今天算她倒黴,暫時不跟他計較。
“能走?”陸澤一問。
“當然。”楚蓉回答。
她才不要他扶呢,人麵獸心的家夥。
陸澤一走到她麵前,還沒說話,楚蓉便搶先一步,道:“你不用送我上去了。”緊接著又用他一定能聽清楚的音調,小聲道:“疼死我算了。”
怎麼樣,小女生不小女生,是不是賊拉可愛?
“你可能誤會了。”陸澤一像沒聽到似的,將她剛剛關上的副駕駛門打開,從裡麵拿出兩個大大的袋子。
“你忘了這個。”
楚蓉:“哦。”
這個男人是不是跟她有仇?
楚蓉佯裝鎮定的拿過手裡的東西,一瘸一拐的朝單元門口走去。
陸澤一斜靠在車門上,望著她逐漸變遠的身影,剛要動身,忽然目光一頓,落在不遠處的草垛上。
那兒有個人。
陸澤一的目光逐漸幽深起來,不對,不是一個。
楚蓉匆匆忙忙的往前走,草垛忽然搖動了一下,從裡麵飛快的衝出人來!
他拿著鐵棒,狠狠地朝楚蓉的腦袋砸過去!
陸澤一剛要張嘴,隻聽“砰”的一聲——
哇哦。
一個熟練的過肩摔。
陸澤一看著燈光下的女子,終於一抿唇,笑了。
這才是她。
草垛裡再次衝出一個人,楚蓉一個旋風踢,拖鞋遠遠的飛了出去。
不錯不錯,夠可愛。
楚蓉緩緩的曲起一條腿,兔子一樣的往前蹦了幾步,又把拖鞋撿起來穿上了。
這姑娘跟他記憶裡的一樣,一點也沒變。
陸澤一終於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楚蓉沒回頭,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一點點的消失在了樓梯口處。
樹旁邊還有人影晃動著,他們不知道在低聲嘟囔著什麼,陸澤一收斂了笑意,雙手插兜,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對女孩子還是要溫柔的。”
黑暗裡,一個穿著老人背心的男人橫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彆多管閒事。”
陸澤一指指自己的肩膀,唇角輕勾,說:“過來,打我。”
男人“嘶”了一聲,狠狠地指了指著他,低聲威脅道:“你彆沒事找事。”
陸澤一眼神嘲諷,懶洋洋的瞄了他一眼,也就是這一眼,將男人一下激怒了。
他像頭豹子似的從樹底下衝出來,迅速的朝陸澤一的臉打去!
“砰!”
陸澤一準確無誤的接住他的拳頭,另一隻手毫不留情的打向他的鼻梁骨!
“啊!”
男人猛地後退了幾步,鮮血順著男人的鼻子一滴滴的流了出來。
“不好意思,力道沒控製住。”陸澤一漫不經心收回拳頭,淡道,“免費給你科普一下,我剛剛是在正當防衛。”
“你”男人想說什麼,鼻血卻爭先恐後的不停往外冒。
“帶著你的人,現在立刻馬上從這個小區裡滾出去。”
陸澤一的目光鋒利像狼,聲調卻依然清冷,毫無起伏。
“如果再讓我看到你騷擾她,就不是一拳那麼簡單了。”
男人似乎認出他來了,他一邊捂著鼻子一邊道:“你是那個律師——”
“真聰明,”陸澤一微笑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他:“以後如果有什麼想說的,歡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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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蓉匆匆忙忙的進了屋,這四樓爬的可真夠她累的,就像走了個小長城。
不知道陸澤一剛剛看到沒有。
楚蓉“唰”的拉開窗簾,她剛剛的動作是徹頭徹尾的條件反射,那種情況下,哪兒能考慮這麼多?
有人攻擊自己,自然是要防守了,這是人之常情,不能怪她啊。
陸澤一的車已經不在了,楚蓉呼出口氣,安慰自己似的拍拍胸口:“還好還好,應該沒被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