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一的目光專注而深情, 分毫不差的落在她身上。
楚蓉調出手機的視頻來,調高音量, 遞給倪悅:“這是昨天晚上拍的。”
倪悅鄭重的接過。
她的表情慢慢的從嚴肅到憤怒,眉毛豎起,看到最後到時候,把拳頭重重的錘在了桌子上, 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很好,”倪悅深吸了口氣, 壓著聲音問,“還有嗎?”
楚蓉拿出錄音筆:“這個是昨天她電話的內容,我還沒聽,不知道會不會跟這次的案件有關係。”
“放。”
倪悅乾脆的吐出一個字。
楚蓉太熟悉這個表情了, 這是倪悅爆發的邊緣。
楚蓉也不廢話,摁下開關, 將進度條調到了費雁晴打電話的時間點上。
辦公室安靜,甚至可以說窒息。
錄音筆傳來“嘩啦啦”的聲音,不一會兒,傳來了費雁晴的手機鈴聲。
......
“喂?”費雁晴接起電話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壓著聲音, 問:“那你今天打算幾點回來?”
楚蓉將手機視頻也調到相應的進度條上,這樣就可以聽到她說話, 也可以看到她的表情。
“我們不是說好下個月結婚的嗎, 為什麼又要往後拖?”
費雁晴用力抓了抓頭發, “我和孩子都在等你, 辛和安,你到底有沒有打算娶我?”
她聲音很重,強壓怒氣。
錄音筆既然發著嘩啦啦的響聲,費雁晴聽完那邊的話之後,神情近乎崩潰:“我那麼喜歡你,你就給我這樣一個結果?”
咦?
好像跟楚蓉預料中的不太一樣。
費雁晴似乎是真心喜歡辛和安的,既然這樣,她為什麼又會跟莫昊誠的助理搞在一起?
“我沒有用孩子壓你,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嗎?”
費雁晴氣息不穩,低聲啜泣道:“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為了你我到底做了多少,你都看不到嗎?”
楚蓉撩起眼皮,看了陸澤一一眼。他的目光很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我愛你。”費雁晴低低的說出這麼一聲,掛了電話。
......
辦公室一片安靜。
倪悅:“東西留下,把費雁晴給我叫過來。”
楚蓉把錄音筆放在桌子上:“倪姐,我覺得有點奇怪。”
“我不管你奇怪什麼,”倪悅眼神狠厲,道,“剩下的交給律師和法院,一切都結束了。”
“可我們還沒有辛和安的證據。”陸澤一開口。
倪悅敲敲桌子:“這不就是證據?”
楚蓉語速飛快的將費雁晴和莫昊誠秘書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她手緊張的背後,忽然,一個人捏住她的食指的指腹。
他動作溫柔,同時又曖昧不清。
陸澤一永遠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安撫她。
楚蓉的心思慢慢沉靜下來。
倪悅:“這個讓費雁晴自己說。”
可如果她不說呢?
關於這個問題,楚蓉也很矛盾。
一方麵,如果費雁晴不說,會打草驚蛇,趁機會給辛和安脫罪。
另一方麵,如果費雁晴說了,那會讓搜集更多的證據,完勝凱進。
畢竟,現在離著開庭日期還有不到一周了。
倪悅聲音冷硬,說:“馬上就到開庭的日子了,有這兩個證據在手,我倒是好奇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楚蓉:“可是——”
陸澤一拉住她,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阻止不了的。”
他說的沒錯。
楚蓉抿緊嘴唇,如果她身邊沒有陸澤一,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衝上去,抓著費雁晴的領子,質問她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這麼虛偽,吃裡扒外。
倪悅沒再給兩個人說話機會,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費雁晴很快就到了辦公室,倪悅依然是直截了當的性格,把東西利索的扔給她:“你自己看。”
一個是之前跟莫昊誠秘書說話的錄音,一個是昨天晚上的偷東西的視頻,另一個則是錄音筆。
費雁晴的臉慢慢垮了下來,她把錄音筆放回桌子上:“你們這是抓我?”
倪悅靠在一邊,一雙犀利的丹鳳眼毫不掩飾的看著她:“對。”
費雁晴問:“既然這樣,那找我來做什麼呢?”
四目相對。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倪悅似乎沒想到她會用這種語氣說話,“你這是違法犯罪,會坐牢的!”
“你都抓住我了,我還能怎麼樣?”費雁晴音調抬高,睜大眼睛,深紅色的指甲陷入肉裡,“怎麼,如果我跪下來求你,你就不會告我了嗎?”
辦公室一片安靜。
“你太讓我失望了。”倪悅說。
“你是怎麼和辛和安一起欺騙乾安,盜竊機密的?”陸澤一淡道,“如果你說出來,我會向法院寫一份被告態度良好的申請,興許還能少判幾年。”
他沒有問那個同謀是不是辛和安,而是直接讓她說事件的全過程。
隻要費雁晴說了一點,辛和安怎麼樣都難逃辭舊。
她的男人果然聰明。
費雁晴哼笑:“誰說我跟辛和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