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馨寧語凝。
她也沒真心愛過彆人。
否則就不會既想得到高不可攀的賀綸,又想擁有青梅竹馬且與她心意默默相通的奕表哥。馨寧暗自垂淚,這兩個哪一個都不易得,可是章蓉蓉和湯媛卻能輕而易舉的擁有他們的寵愛,前者身份特彆姑且不論,後者又憑什麼?
她究竟哪一點比不上湯媛?
馨寧哽咽了一聲,她又不是真傻,哪裡會真的這樣就去找賀緘評理,萬一理沒評成,反倒丟了自己的臉那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可她也不想監視賀緘啊,隻是……梅若是皇後娘娘的人,有些事她不得不去做。
賀維放下手裡的書,默默看著她,試著伸手攬過她肩膀,馨寧沒有抗拒,哭著靠在他身上。
半個時辰後,喜鵲終於見鄉君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也不知四皇子是如何安慰她的,但能讓鄉君重歸冷靜,對大家而言都是一樁好事。
喜鵲頂著微微紅腫的臉頰小跑上前,彎腰輕輕攙扶她。
馨寧沒有排斥,任由她攙扶著走出樹林,直到行至一處僻靜夾道方才停駐,身後的一串宮婢自然也一個接一個的駐足,紛紛垂眸,無一人敢抬頭。
喜鵲緊張的渾身發抖,根本不敢去看鄉君的臉色。
馨寧沉默片刻,轉身麵對喜鵲,抬手輕撫女孩紅腫的臉頰,湯媛打的倒還好,隻馮鑫那一巴掌確實下了點力氣,至少足夠喜鵲長很長一段時間記性,甚至,可能教會她在說話時要經過大腦,那樣才能在宮裡活得久一些。
深宮之中,有些處罰會要你的命,但有些處罰反倒能救命。
記住有多疼,下回才會長記性。
“五殿下沒問你,你搶著答,這是上趕著送理由讓馮鑫打你啊。”馨寧語重心長道。
喜鵲淚雨紛落,“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馨寧歎息一聲,猛然揚手就是一嘴巴,打的喜鵲兩耳轟鳴,傻了半晌才醒過神。“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但求鄉君念在奴婢從小伺候您的份上饒奴婢一命,嗚嗚。”她顧不上疼,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馨寧揉了揉微痛的手,俯身拉她起來,還為她拍了拍袖子上的灰,柔聲道,“庶出又如何,你個嫡出的還不是在這裡伺候我?”
說完,已是麵色如常邁開蓮步。她身邊的仆從無一不是正經門戶人家的嫡女,嫡來嫡去的最後還不得跪著伺候她。
喜鵲低著頭,眼淚如雨,卻不敢發出一聲哽咽。
馨寧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回眸看向離開的方向,不可否認,她因為賀維的溫柔而有所悸動,就像小時候的賀緘。可是她更想要賀綸,越是得不到才越想要。
話說宜豐閣中的湯媛,壓根就想不到除了章蓉蓉那種少根筋的還有誰會喜歡眼前這個變態!她恨不能從天而降一道閃電,將賀綸劈去外太空才好!
賀綸踢完了前一隻繡墩,長腿一伸,又輕鬆鬆的勾來另一隻,大有她再敢往前邁一步就再賞她一回的架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鰥夫要不要?”賀綸的目光似是不經意的掠過她胸.口,又看向她的眼。
你怎麼不去死啊!湯媛抿了抿唇回,“奴婢看中的是人品和情投意合,倘若有合適的人,又怎能因為他失去過妻子而瞧不起他,那畢竟不是他的錯。”
她說的是事實,但絕不相信賀綸口中的鰥夫會是個好鳥,畢竟物以類聚。
賀綸對她的回答未置一詞,看不出喜怒,轉而又問,“你還是處.子嗎?”
莫說湯媛了,就是馮鑫也嚇了一跳,旋即又恢複鎮定。
太過分了!哪有這樣問人問題的!湯媛氣的耳朵緋紅,再說她是不是處.子跟他有一毛錢關係,臭不要臉!
“殿下自重,奴婢就當沒聽見。”難得她硬氣了一回。
主要是章蓉蓉離開這麼久,估摸也快回來了,而她就是想惹賀綸跳腳,最好指著她鼻子罵或者揍她一頓。
隻要他敢動手,她就哀嚎一聲往地上一趴,五殿下殘暴不仁,一言不合連掌寢都打,相信賀纓一定會不負所托的與他互撕,再一個,或許還能挽救一下章蓉蓉不幸的人生,讓她看清賀綸的真麵目!
然而她低估了賀綸的無恥的程度。他忽然看了馮鑫一眼,馮鑫怔了怔,欲言又止,最終垂眸後退幾步背過身。
你們這是要乾啥?湯媛下意識的跟著馮鑫往外走卻被賀綸一把攥住。
好痛!她低呼了一聲,扭著身子跟他拉扯,冷不防一側衣襟被他手指有意無意的扯了下去,露出一大片完美如瓷的肌膚。
湯媛的尖叫聲震的宜豐閣顫了顫。
如果她昨晚侍過寢,就不可能一點痕跡也沒有。賀綸笑著鬆開她,擦了擦手,“湯宮人,我知道你不傻,就像待價而沽的商人一樣精明,倘若真的這麼容易從了老三,我才懷疑自己看走眼。”
女孩子死死捂著襟口一瞬不瞬瞪著他。
“一邊是卑微的愛情,一邊是自在的未來,”賀綸摸著下巴分析道,“所以湯宮人還在不斷的摸索與試探,請恕我話糙理不糙,你不就是想賣個好價錢麼。”
他笑吟吟的。
湯媛卻晃了晃。
“一百兩如何?黃金哦。”賀綸揚眉道,“我買你的第一次。”
湯媛,“……”
“二百兩?”他換了隻手臂搭在桌沿上。
湯媛,“……”
“五百?”
湯媛,“……”
“一!千!兩!黃金!!”賀綸眯了眯眼。
湯媛,“……”但她的身子已經開始微微發抖。
賀綸哈哈大笑,好半晌才止住,麵無表情道,“也不照照鏡子看你值不值?你以為自己是誰?一千兩黃金都買不到?或者你以為我多傻,用一千兩來買你這種……老三可能先玩過的。”
說完,他拂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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