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數十載,她怎麼會不知沈玉棠是最為自私涼薄之人。
看他這個樣子,必定已經想好了,要舍棄沈逸銘來保全自己。
趙珠蓮死死攥緊拳頭,她絕不能親眼看著沈澤海,將自己的兒子拉下地獄。
就在沈玉棠要出聲時,趙珠蓮連忙高聲喊道:“是我!是我指使逸兒去刺殺沈琉璃。這一切都是我一人謀劃,與旁人無關。宸王殿下,你要殺要剮,都隨你便,隻求你,放過我的兒子!”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望向趙珠蓮,麵上表情各不相同。
“夫人……”
沈玉棠緊盯著趙珠蓮,目光裡帶著幾分震撼。
一時間,場麵寂靜無聲。
隨即,沈琉璃聲音顫著聲音,率先開口,“竟然是母親要置我於死地嗎?”
沈琉璃眼尾泛紅,眼淚說掉就掉,語氣哀慟不已:
“先是江湖失傳的斷魂散,又是派人刺殺置我於死地,這一樁樁一件件,是母親一個後宅婦人能做到的嗎?莫不是背後,還有什麼人幫著母親吧?是趙家嗎?”
沈琉璃一番話,直接將矛頭指向了趙家。
趙珠蓮趕緊搖頭,“沒有,不是趙家,是我一人所為,我見不得你好,不想讓你嫁給宸王殿下,所以才派人刺殺你。”
沈玉棠也不想把趙家牽扯進來,趕緊順著趙珠蓮的話道:“璃兒,既然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一切都是你大哥一個人的主意,與你母親和趙家無關。”
說完後,沈玉棠惡狠狠瞪向趙珠蓮,以示警告她不要再胡言亂語。
趙珠蓮望著還在流血的沈逸銘,心裡一陣絕望。
她知道若是牽扯到了趙家,趙雲嵐和趙家,定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和沈家,而她的父母兄弟也不能幸免於難。
想到自己,連替自己的兒子頂罪都不行,趙珠蓮再也抑製不住,痛哭了起來。
這時候,初雲掏了掏耳朵,涼颼颼地來了句:“這時候哭什麼哭,還沒到哭喪的時候呢!”
沈琉璃掃了眼一臉死灰的趙珠蓮,對著初雲道:“如今父親和母親既都指證沈逸銘是行刺我的主謀,那我定是不能輕饒了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初雲,把沈逸銘給我弄醒。”
“是,小姐!”
初雲眼睛轉了轉,走到淩青身邊,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淩青臉色一變,為難地看著初雲。
初雲叉著腰冷冷審視了一眼淩青,淩青這才大步向外走去。
不一會兒,一個提著大木桶的仆從,在淩青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淩青捂著口鼻,儘可能離木桶遠一點。
沈琉璃剛要發出疑惑,就聞到了一股異味。
嘴角抽了抽,當下便明白過來。
初雲這丫頭……
可真是腹黑到家了。
沈琉璃指了指趙珠蓮懷中,還昏迷不醒的沈逸銘,對初雲道:“先把人拖出去,再弄醒。”
這股味道實在上頭,要是真在弄醒沈逸銘,隻怕她晚上都彆想吃飯了。
這一次,還沒等初雲開口,淩青就老老實實地上前一步,輕輕一腳,就將沈逸銘踹出花廳之外。
“銘兒!”
趙珠蓮見沈逸銘重重撞在柱上,氣得吐了一大口血。
想要過去將沈逸銘扶起來,卻被君北宸的人擋住。
趙珠蓮無奈,隻得看向沈玉棠,“老爺!你快想想辦法,銘兒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沈玉棠臉色掙紮扭曲,嘴巴張了半天,愣是不說一句話。
這一刻,趙珠蓮對沈玉棠,前所未有的恨意。
淩青站在台階上,對著那仆從吩咐道:“你,把這桶夜香,都給我灌進他他嘴裡!”
聽了淩青的話,趙珠蓮再也按捺不住。
兩眼一翻,當場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