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澄子(2 / 2)

血色王權 鍵盤工 10858 字 10個月前

話說到這個份上,朱韞幾乎用上了命令的口吻,唐墨知道這遭肯定是躲不過,歎氣道:“我隻是怕去了也是白去,他們不會聽我的!或者說你覺得,我應該去唱白臉還是唱紅臉?”

朱韞一攤手,同樣也很無奈:“能勸回來最好,但不排除有人喝多了,可能會有些麻煩。所以,手段肯定是要有一些的!而且我看你這兩日傷勢恢複不錯,收拾幾個醉鬼應該是不在話下。”

“隻是希望你能在紅葉坊那裡把一切事情解決,不要把問題拖到晚點名,醜話說在前麵,如果真要按照違規處罰的話,可能要效仿新兵營的規矩全營連坐,彆到時候我板起臉來,大家都不好看!”

朱韞說完負手而去,留下冷冰冰的命令讓唐墨自己品味。

唐墨歎了口氣,看著朱韞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認為朱韞的做法有錯,雖然自己心裡也因為朱韞恐嚇式的命令心中不悅。

他也不怪這臨時的職責和任務,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相比之下,朱韞的壓力才是最大的。

但唐墨在這一刻明白了一點:他和朱韞不是一類人,走的是不同的路,堅持的是不同的道義,追求的是不同的夢想。

“但最後還不是得用野路子來解決問題?!”唐墨心中釋然,微笑,朝著遠處燈火通明的篷車營地走去。

在舞館行業發達之前,篷車營地才是這個大陸上最常見的演藝形式。

流動的篷車演藝,四海為家的綺麗,舞姬和花女並沒有界分,甚至經常混為一談。

白薇先生領導‘七七’運動為女性爭取權利之後,金姬發起建立舞館聯盟,規範舞姬行業秩序,讓舞姬逐漸向著高雅和藝術進化。

然而,在社會的底層,那些鄉村野館和流浪篷車依然難登大雅之堂,依然保留著過去的低俗,依然存在。

紅葉坊的篷車營地巧妙的遊走在兩者的邊緣,既有陽春白雪,又有下裡巴人,能讓那些自詡上層社會的妙人,徹底脫掉虛偽的矜持,用最原始的方式釋放欲望,沉浸之中,流連忘返。

唐墨遠遠的便可聽到歌舞聲樂和數不清的恣笑叫喊。

流浪的篷車,瘋狂的夜晚,熱情的舞姬,放縱的狂歡,喝不儘的美酒和第二天早上四處零落的群衫,正如世俗中對舞姬的偏見,夜色下曠野中的篷車營地徹底撕開了舞姬們光鮮亮麗的白紗,將那些白花花的欲望徹底點燃釋放,同時更撕開了世家子弟們道貌岸然的虛偽麵具。

唐墨心中感歎,其中每個人心中都藏著野獸,楓姬找到了鑰匙,將其中最醜惡的那隻野獸放了出來。

即便心中有所準備,但當唐墨走進營地,他還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這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也從來不敢想象的場麵。

營門一側,十幾個年輕男女正完全赤著身子圍著篝火狂歡。有成雙成對席地辦事的,有高舉著酒壺給美人喂飲的,有趴在地上給女孩當馬騎的,還有蹲在火堆邊上嚎啕大哭和嘔吐的。

就在附近,數名紅葉坊的護衛麵色鐵青,似乎完全看不到這些群魔亂舞般,應該是早已司空見慣了。

而就在附近的山坡,唐墨看到了幾名偷偷跑出來世家小姐,藏在樹後偷看,她們的表情非但沒有羞恥,反而也像是見怪不怪般,竟嘰嘰喳喳恬不知恥的討論那些世家子弟的長處特點。

唐墨眉頭緊鎖,在數個裝飾精美的獨立帳篷間穿行,每一間帳篷都是裝飾精美陳設齊備,隻是被各種男男女女霸占了做著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幾個世家子弟牽著拴在奴隸脖頸上的鐵鏈,如同遛狗般隨意支配著奴隸們在帳篷們前表演著各種羞恥的姿勢,帳篷內的案幾上堆砌著各種迷香和藥瓶,還有兩名已經被折騰到力竭而昏迷的奴隸,看起來隻不過是剛剛成人的年齡而已。

主帳臨時搭建的舞台上,舞姬們雖然還在表演,但一個個衣衫也都淩亂,更有一個世家子弟突然衝上來,將領舞的那個女孩抗在肩上,在眾人的哄笑聲中,一把扯碎了女孩的紗裙,囂張的怪叫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對女孩肆無忌憚的上下其手。

唐墨認得,那人正是紅石郡的雲逸,曾在在紅葉坊鬥籠比武中和江北郡易玨打成平手,如今兩人分彆是送學營一隊和三隊的隊長。

轉過頭來,果然那易玨也在這裡,他懷中摟著個女孩,女孩看起來年齡很小,雖然長得素麗可人,但麵如冰霜,頗有些冷美人的氣質。

“我這妹妹還沒有什麼服侍男人的經驗,易公子下手要輕些,慢慢教導她才好。”

在舞台正前方的垂幔後,傳來了楓姬嬌笑的聲音,與之相伴的還有一個男人呼哧呼哧的厚重喘息聲,唐墨透過簾子可以隱約看到,是那連城正趴在楓姬的身上,一隻手把美人的雙腕壓在毯子上,另一隻手正笨手笨腳的想要扯開楓姬的褻衣。

楓姬一邊咯咯嬌笑調戲連城沒有經驗,一邊還不忘囑咐正在玩弄自己妹妹的易玨。

“澄子和我們這般的溫柔姑娘不同,她殺人的手段和她的臉蛋一樣漂亮,所以易公子做事千萬要溫柔些,小心彆弄疼了我妹妹,她要是急了,割了公子的寶貝鳥兒,我這紅葉坊可不包賠哦。”

眾人又是一片淫笑,完全沒有在意唐墨的到來,反倒是那澄子先注意到了臉色不悅的唐墨,與帳內眾人表情的格格不入。

澄子將易玨伸進自己胸衣內的毛手拽了出來,站起身來走到唐墨的麵前,詢問唐墨來意。

唐墨歎了口氣,眼睛從澄子春光大泄的胸前移開,聲音飄忽的說道:“在下送學營唐墨,奉命來帶這些人回去。”

澄子回頭看向易玨,後者搖了搖頭,不懷好意的笑道:“胡說,我可不認識這個家夥。”

雖然臉上酒氣十足,但唐墨看的明白,其實易玨並不糊塗。

澄子又看了看已經脫了褲子的雲逸,已經壓在舞姬身上的腦袋費力抬起來,同樣古怪的笑著否認認識唐墨。

倒是垂幔後麵的連城沉不住氣,想到朱韞的嘴臉,心中一凜,心知好歹自己也是送學營的副營長,心虛害怕被朱韞怪罪,他慌張的想要站起身來,卻被楓姬揪住領子拉了下去,接著便是一片溫潤可口的小舌塞進了自己的嘴中。

“連公子就這麼膽小麼?”楓姬的聲音軟糯迷人。

連城兩眼一閉,啥也不管了,索性迷醉在了身下的脂粉香氣之中。

澄子掃視一圈,見無人承認認識唐墨,臉色立刻變得淩厲起來。

營門口的護衛們也趕來報信,說唐墨進人營地時並沒有打賞‘營火錢’。

“看起來,你是個不守規矩,不受歡迎的人。”

澄子伸手做出了一個請離的手勢,冷冰冰的盯著唐墨。

唐墨當然不會就這樣離開,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名舞姬的身份,自然也沒有將澄子的逐客令放在心上,心中仍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該直接將朱韞的名頭搬出來逼他們就範。

一旁仍在裝陌生人的易玨臉上突然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唐墨怔了一怔,突然心中泛起警訊。

隻聽“啪”的一聲,澄子的腿猝不及防的抬踢上來,帶起一陣香風。

兩人離得本來就近,唐墨來不及後退,隻能抬手擋住,澄子的腿架在了唐墨的手臂上,裙下的風光一覽無餘,局然什麼都沒穿!

唐墨臉一紅,正準備後退撤手,澄子的另一條腿也撩了起來,整個女孩的身子如蝴蝶般飄了起來,輕若無骨,但腿風卻實實在在的力道十足!

唐墨再退,澄子再踢,眼看著她足尖隻是輕輕點地,但兩腿連環旋踢連綿不斷,如花瓣般散開的寬大舞裙絲毫沒有影響她的行動,反倒像蝶翼般漂浮起來將女孩的身子托在了空中。

唐墨一開始便陷於被動之中,連連後退疲於應付,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女孩的武技絕對是不在自己之下。

澄子的力量不及唐墨,但勝在招式飄逸迅速,又占了突襲強攻之利,近身之後探手為爪,一挑一摟,長長的指甲便劃過唐墨的脖子,微微的疼痛下唐墨竟然感覺到了肩膀上一陣麻酥。

“有毒!”唐墨心中大駭,也不敢再保留,旋身、撤步、出劍、退敵,一步爆發,氣勢順成!

澄子也不停留,蹲身起跳,高高躍起,礙事的舞袍留在了地麵,人在空中已經是隻著褻衣,健美的軀體曲線完美。

唐墨看去,發現她那大腿兩側竟然綁著短刺,澄子人在空中,雙刺已經在手,如蝴蝶般旋舞刺下,雙刺機鋒交錯,直逼唐墨頸部要害。

一旁觀看的易玨目瞪口呆,澄子如同彩蝶般優美流暢的刺殺連擊,徹底折服了在場的所有學子。

易玨這才明白了剛才楓姬所言不虛,澄子使用的是最實用的刺殺武技,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級彆,更彆提那藏在美人身下,隨時可能會割下自己寶貝的鋒利雙刺了!

雙刺之下,唐墨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他沒有任何猶豫,身子一蹲,長劍在手中畫了個園,準確的插入澄子雙刺的方向,用力甩劍格開,而澄子不但沒退,空中一個上下翻身倒轉,又用兩腳連環踩了下來。

唐墨已經來不及變招,被澄子結結實實踢個正著,雙肩一沉,原本便是下蹲的姿勢竟直接坐在了地上。

澄子卻居然再度借力空翻,又是雙刺交錯刺下,同樣是瞄準了唐墨的要害。

唐墨已無招架之力,二話不說撲地滾到一邊,雖然逃過了澄子的致命追擊,但樣子卻狼狽至極。

“這舞姬是誰,武技竟如此凶狠?!”唐墨心中大凜,明白自己這次敗的是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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