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仙兒抵達水玉城,唐墨專門出城迎接,不為彆人,隻因花如柳。
“這家夥被抓了才好,隻是沒想到公子特地來迎竟是為他,仙兒實在是傷心透了。”金仙兒裝出一副哭啼啼的樣子,見唐墨不為所動,便徑直撲進了唐墨的懷中。
“仙兒想死公子了。”
“嗯!”唐墨施展七星步果斷避開,說實話,這招他是越用越熟練了。
“哎呀,公子好俊的功夫!”金仙兒穩著身子,笑的略顯尷尬。
“彆鬨了,現在城裡的形勢很緊張,我們都要注意!”唐墨正色說道:“尤其是你花如柳,你哥哥在帝都犯下了大案,表弟在水玉城被軟禁,花姓如今可不是受人歡迎的客人!”
花如柳臉色不改,撓頭笑道:“知道知道,還有之前收買山賊的事情,我也到過歉了,這不正在為仙兒妹妹乾活賣命贖罪麼,至於我那些哥哥弟弟,我們花家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絕不會有什麼瓜葛,仙兒妹妹早就考慮到了我的處境,給我準備了假身份入城,但說實話,這柳花花的名字實在是太沒品味了!”
待到了城門處,正見到苓香館的車隊先行抵達,浩浩蕩蕩正在受檢入城,金仙兒不得不不在一旁等候,看著這四大名館級彆的威勢,不由交口稱讚。
“那便是苓香館館主鳳凰的馬車,富麗堂皇,車頂那是三鳳攢珠,四周是六鳳銜祥,赤血馬鎏金鎧,八幡瑞寶羅,車輪轂裡嵌著異獸筋,每日三換,行路不覺顛簸,真讓人羨慕!”金仙兒看的兩眼放光。
“後麵的兩輛車是苓香館二代舞姬,‘三花’中的“紫蘇鈴”琴衣和“寶蓮花”玉嬛,再後麵就是這次代表苓香館出戰的“花腰新娘”阿奴了。”
唐墨聽言插話:“我在帝都遇到的那位瓔珞前輩,也是這‘三花’之一吧。”
“沒錯,瓔珞綽號‘白牡丹’,三花之中最擅長舞蹈,據說是為了在奧斯陸帝國推廣苓香館的新藥,而與禁術塔合作長期駐紮在劍勳城的。”
唐墨心中納悶,既然盛典是舞館的頭等大事,那瓔珞又因何不來水玉城呢?
金仙兒的仙唐館沒有苓香館那般氣勢,入城時顯得落寞了很多,但仍有慕名而來的鐵粉結伴呐喊,衝在最前麵便是沐駱伽,搖旗嘶吼,幾乎是聲嘶力竭!
“那家夥是誰啊?”金仙兒一邊搖手微笑回禮,一邊偷偷問唐墨。
“沐駱伽,聖林沐家的交流生,平時挺木訥個家夥,沒想到見到你會這麼瘋狂!”唐墨頓了一頓又說道:“聽說他也喜歡尹米兒女王,說你們氣質很像,不知真假。”
金仙兒臉色稍沉,也不回答,但旋即又恢複笑顏,跑去拉著唐依的手,把唐墨甩在了身後。
“仙兒也是當年的受害者,果然和我一樣,都忍著思親之苦。”唐墨望著背影感歎。
待到了傍晚時分,金芙館和彩蝶館也相繼抵達,如此一來四大名館便是齊聚。水玉宮內設‘彩額宴’,邀請了彙聚城內的勢力世家名流,慶祝慶典正式開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水玉城每年一度的舞館盛典可以稱的上是全大陸最重要的聚會,因為初次之外,再無三大帝國名流能同聚一堂的機會,所以但凡能參加者都會以此為榮。
畢竟這水玉宮大廳,也不過百桌之地,能被受邀出席的,皆是人中龍鳳。
唐墨誠惶誠恐,倒不是因為這場麵莊重,而是這水玉宮內的奢華至極已經超越過了他對世事的認知。
貧窮不僅決定了地位,更限製了想象,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唐墨麵前擺著數套金碟金盞金杯金盅,按照大小號一字排開,錯落有致,所有金具都是玳瑁鑲邊,餐具則是裹著銀箔紙,白瓷底的調味壺按照內容不同嵌著不同形狀的玉石,整片桌麵上大大小小琳琅滿目竟有二三十種,都是價值不菲。
看似複雜的桌麵規矩,卻並不需要賓客親自動手,每位賓客都單獨的侍女服侍,斟酒、啟筷、分盤、調味、換碟、擦拭,都有人代勞,唐墨隻需要把食物放到嘴中咀嚼便可,感受那最頂級的食材,最高級的烹飪,最完美的享受。
當然,這樣的盛宴,吃並不是主題。
三大帝國的名流彙聚一堂,討論的雖然隻是風花雪月,卻將決定著未來一年的大陸流行風尚,很多被譽為時代精英的人物,都是通過同樣這樣的場所,被輿論評判和定論,究竟是真才實學還是徒有虛名,究竟是真正的國士國色,還是嘩眾取寵的小醜。
“諸位可能已經注意到了,今年的盛典上少了很多我們以往熟識並尊敬的前輩,畢竟是特殊時期,各國都有不少牽扯精力的煩心事,他們都是各國的精英,理應為國效力為民辛勞,他們是值得我們尊重和學習的榜樣!”龍音以主持人的身份,率先舉杯敬酒。
在龍音身旁坐著金姬、冬月和鳳凰,四大館主都是麵帶微笑,完全看不出都被亂事纏身的影響,這份涵養和內斂的功力叫人油然生敬。
“然而,正是因為如此,龍音便更加感激能如約前來的各位貴客和同行,在這值得紀念的日子裡,讓我們一起為盛典的開幕乾杯,為彼此的美好幸福乾杯,為明日更好的未來乾杯!”
龍音又一杯酒飲下,金姬也起身相敬,作為四館之首,作為大陸第一姬,她當仁不讓。
“雖然今天少了很多老麵孔,但也多了很多新朋友,當下的大陸的確正處在變革之中,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會湧現出的新的時代精英,推動我們的國家向著更好、更強、更富足的方向發展。舞館行當裡有句渾語,叫做“後浪壓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放在這裡說雖然有些不雅,但道理不差,我們應該因該為這些新朋友的到來而喜悅和高興,為我們共同開創更加美好的未來舉杯祝福!”
金姬話落,大廳響起熱烈掌聲,眾人俱是歎服金姬果然不愧是舞姬之王,胸懷遠大,見解透徹,立意高遠,氣場自現。
又是一輪美酒觥籌,廳內氣氛開始熱烈,各館選派的年輕舞姬,紛紛入場起舞助興,果然是青春洋溢,熱情四射。
關於‘後浪’的話題,果然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聯係到當下的局勢,談資不斷。
唐墨作為帝國皇室的唯一‘代表’,不得不跟著銀蘭院長和妙蓮夫人四處應酬,王娜拉也收了性子,穿著並不合體的小禮服跟在後麵,尷尬的應對來自各國各地賓客的恭維。
“當真是優秀‘後浪’啊,唐墨公子年紀輕輕,卻已經聲名遠播,看來下一屆的國士榜,定然會是有力的競爭者。”天生媚骨的冬月說著客套話,但即便是沒有任何養分的恭維,從她的嘴中說出來,也是能叫人心神蕩漾。
金姬也是頭一次見到唐墨本人,上下打量,眼前一亮,仿佛是看到了故人的影子,心馳神往:“不錯,仙兒跟了你,果然也是有眼光。”
麵對兩位大佬級的美人稱讚,唐墨尷尬無比,解釋道:“我是真沒什麼本事,就是容易被卷入到各種事件中,容易成為話題人物罷了。”
有人聞言在旁邊冷哼一聲,卻是酒姑。
“是沒什麼本事,昨晚把我壓在身下的時候,可是威風的很!”
酒姑一語驚起千層浪,唐墨一聽便知不妙,可酒姑臉上那憤憤的表情卻讓他百口莫辯。
果然,周圍的那些佬湖大佬各個都麵露凶光,能把酒姑拿下是他們所有人的夢想,彼此之間更是因此爭執不休,聽到有人竟然先占了便宜,自然各個都不肯善罷甘休。
王娜拉在唐墨背後使勁扭著唐墨的腰眼肉,也不說話,疼的唐墨齜牙咧嘴。
酒姑見狀偷偷一笑,甩手離場,拎著酒壇子硬拉著楓姬對飲起來。
童小六果然是第一個跳出來,蹦到了唐墨的麵前,揪著唐墨的領子惡狠狠道:“小子找死,居然敢動酒姑?!”
“住手!”未等童小六掄起拳頭,旁邊已經站起數人,離的最近兩人,一個光頭鐵漢,一個絡腮胡子,左右夾住了童小六的胳膊,硬是把他抬了回來。
“抱歉,抱歉!這位可是皇帝的義子唐墨兄弟?小六給您添麻煩,實在是抱歉啊!”說話的是位老者,年紀不小,麵皮如枯樹,沉斑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