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裝載的魔械大概有兩種,一種腹部裝有針匣,能夠發射飛針,而且力量巨大,甚至可以洞穿合抱之樹,中針者皆是貫通重傷,稍稍疏忽便會被飛針刺道。另一種魔械是綁在背部的爆炸火器,同樣威力巨大,不過看那爆炸的效果,似乎是來自花家的霹靂火,專門以自爆的戰法來對付我們突進的武者。”
兩位強者對麵相視,眉頭緊皺。
行宮前院已經是一片混亂,裝載了魔械的殺人蛛肆無忌憚的朝著大殿方向衝鋒,正如統領所彙報的,它們遠可以以飛針攻擊,近則以自爆殺人,令武者們無可適從。
以八部羅刹為核心的防禦隻能做到堅守,殺人蛛的移動力也十分驚人,一個跳躍便能突進十多米,玉娘也是以飛針應敵,將突進的殺人蛛係數擊落,不敢讓其近身。
然而,還是不斷有偽裝成雪團的自爆蛛悄悄接近,然後突然發動攻擊,玉娘不多時已經被爆炸波及兩次,緊身束裙也被炸散。
更令人頭疼的是,這些殺人蛛竟然也會人類的戰術,在焦灼時,居然懂得集火攻擊,瞬間射出的無數飛針,幾乎無人能防住。
不時有突破防守的蛛群攻到大殿外,夏天反手排出法浪將群蛛壓製,趙日天祭出三聖斬將其剿滅,雖然還能夠輕鬆處理,但兩人心中都明白,這必然又是有麾下武者遇害才出現的漏網之魚,突破防禦的蛛群越來愈多,騎士團和血衣衛的傷亡數字也一定十分可怕。
“還要堅持多久?”趙日天低聲問道。
夏天搖搖頭,他也不知道,“大家都是陛下棋盤裡的棋子,究竟獵物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在此之前,咱倆唯一能做的隻能在這裡儘忠職守了。”
趙日天悻悻說道:“肖寧那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幕後黑手,我看有點懸啊。”
在行宮外,大騎士肖寧的輕騎兵隊離開官道,沿著山丘脊線一路狂奔,在隊伍最前麵是臨時招募的擅長探測的傭兵,手持法牒,尋找異常的法則波動。
肖寧回頭望向淑芸行宮,那裡早已被爆炸和濃煙籠罩,即便是在夜中,也格外紮眼,按照事先布置的任務,他負責尋找操控魔械的主謀,時間十分緊迫。
“找到了!”帶路的傭兵大聲喊道,伸手順著山坳處一指,騎兵隊立刻調頭衝下山坡,速度越來越快。
天道宮柳林正閉目運法,集中精神指揮群蛛進攻,在他的腳下畫著神秘繁複的法陣,法陣四角樹立著血玉權杖,空中形成半球形的穹頂,光幕中顯現出行宮內的境況,原來是因為顯現的範圍有限,所以並不能同時指揮所有蛛群執行戰術,但從柳林的視角來看,在附近的雪地中,至少還有數百隻殺人蛛潛伏在雪中伺機待發!
關鍵時刻,肖寧一馬當先,再度劃成一道衝刺的流星,幾乎是從山坡上飛下,朝著柳林所在的法陣重來,黑袍人使出了遁術逃生,法陣四周突然冒出了數隻六臂魔械,揮舞著各種兵器,將肖寧攔下。
然後隨後衝鋒而來的騎兵化成洪流,瞬間便將魔械衝散,小小的山坳頓時便被馬蹄踏爛,支撐法陣的血玉權杖也被摧毀,肖寧眉頭緊皺,發現黑袍人柳林竟然消失了。
“敵酋在那個方向!向正東大約一裡遠。”傭兵氣喘籲籲的跟上來,盯著手中的法器說道:“是一樣的法力波動,應該是同樣的法則禁術,這家夥一定準備了備用的法陣!”
“太狡猾了!”肖寧沒料到敵人居然會有這樣的打算準備,隻能立刻調轉馬頭,大聲喝道:“跟我衝!”
騎兵隊又劃成洪流,朝著東方的敵陣突擊。
時間一分一秒經過,無論是在行宮內堅守的武者,還是在山坡上衝刺的騎士,所有人都在爭取時間,按照事先預定的計劃儘職履職。
唐墨隨著避難的人群湧入後殿,舉目尋找,並沒有看到瓔珞,正在疑惑,卻有侍女偷偷拉扯他,指了指旁邊被人推開的窗戶。
唐墨會意,立刻從窗戶跳出追上,後麵竟是毗鄰書房的後花園,隻見一片幽靜中,舉目都是慘白的雪景,湖麵早已上了凍,唐墨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女子的身影,忽然在湖麵消失了。
這是潛入了湖下?唐墨心中詫異,此刻的人工湖能有多冷不言而喻,而瓔珞竟然要潛入湖水中,簡直不可思議。
雖然猶豫,但唐墨還是咬牙跟著跳進了湖內,冰寒刺骨的湖水瞬間讓唐墨幾乎暈厥透頂,但湖底閃爍的亮光讓他咬牙堅持的潛了下去,人工湖並不深,但也有七八米的樣子,落腳處竟然是一座巨大的法陣,黝黑的玄鐵地基,血玉控製的八門陣樞,核心正中蕩漾著漣漪,如同通透的明湯般。
有過通關蝕龍行宮的經驗,唐墨徑直朝著法陣正中衝去,果然穿透了法則門禁,身子跌落進了一個空間內。
這是個寬闊古樸的地下的甬道,兩側牆壁內嵌著發光的螢石,映出了雕刻在牆壁上的悠久壁畫,唐墨一一打量過去,全是歌頌光明神強大武力和征伐戰功的典故,有些印在了教宗的圖冊中,也有很多從未見過的圖案。
其中最多的便是以魔神炮轟殺敵人的場景,即便是神隻,在光明神的怒火中,也無法在魔神炮的神威下生存,壁畫中描繪的戰場格外真實,莊重不足,殘酷有餘,非但沒有教宗畫冊上刻畫的神的祥和感,反倒是充滿了殺戮和血腥的味道。
唐墨多少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這些壁畫沒有被教宗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