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殛”!
陀羅納爾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他的拳頭已經紮進了天機的後背,握住了老人的心臟。
耀眼的雷光瞬間摧毀了所有光芒,剛剛重新激活的心跳,在陀羅納爾的手中,變成了焦炭。
天機死了,終於死了,再無秘法重生。
花如煙張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明白為什麼敵人會倒戈,為什麼會奪走天機最後的生命。
“這樁功勞送你了。”陀羅納爾輕聲對花如煙笑道,然後瞬身離開了現場。
花如煙看到了對方眼中藍色的光芒,不知道是法則能力,還是非人的力量。
三大帝國教宗的地位都高於皇權,這毋庸置疑。
而天神教會對於聖林帝國的重要性要遠超兩宗!
它擁有獨立的教宗領地——斷海、博隆和龍堡三大苦修聖地,所有行政管理、人事任免、立法執法、稅收納捐等權力都集中在教會手中;
它擁有大陸最嚴苛的政教合一法律——苦修法,所有聖林男子都必須在成年後參加數年的聖地苦修,否則無法登記帝國戶籍和世家族譜;
它還擁有大陸唯一的教宗軍團——苦修者軍團,受益於三大帝國中人口最多的優勢,軍團常年保持十萬人的龐大編製,軍餉軍資一半來自帝國撥付,一半來自世家攤派納捐。
天神教會在聖林帝國的體量中堪比巨無霸,說其為國中國都無可厚非!
所以,作為教宗領袖的天機,在政界的權力和地位遠超議事院,在民間的威望和擁躉遠超帝國皇室。
可想而知,天機之死,必將是震動整個聖林帝國的致命打擊。
待到煙塵散儘,眾人視力恢複,天機遇難的場麵震驚了所有人。
聖林陣營的統領和信徒們自是不用說,所有人都如五雷轟頂,崩潰、尖叫、悲慟各種表情不一而足。
彩蝶館尚存的刺客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以為是天方夜譚的刺殺任務居然真的完成了,他們竟然真的殺死了這樣的大人物。
花如煙掙紮著從天機的腳下爬起,掙紮著積攢體力站直了身子。
天機的屍體在他身後轟然倒下。
仿佛像是倒下了一個時代。
彩蝶館的刺客們急忙湧上來護住花如煙撤退,這是他們的英雄,是塔羅的英雄。
其實聖林陣營的將士早已無心攔截,那些最虔誠的信徒們都俯身趴在地上,雙掌向天,乞求天神垂憐。
陀羅納爾也在其中,表情和動作無比虔誠,似乎是沒有一絲作假。
花如煙最後看了一眼,他沒有點破。
既然那人願意幫助塔羅,願意成全自己,那就不應該拆穿人家的偽裝,花如煙決定保守這個秘密。
當然也有私心,為了冬月,他不得不舍棄一些自己以往的傲氣和原則。
退兵的號令響起,苦修者如潮水般退下,蒼狼騎兵乘勝追擊十餘裡,斬敵無數,大獲全勝!
彩蝶館的刺客如英雄般凱旋,得到了喆羅的接見和賜酒,烏良族的女人們跳起歡快的歌舞慶祝勝利,烏良台地上一片歡聲笑語,徹夜不眠。
花如煙披著晨光離開了烏良,索蘭達偷偷為他送行,臉上掛滿了笑容,昨晚的喆羅很溫柔,這讓她覺得幸福已經觸手可及。
賜婚的信使已經出發前往彩蝶館,帶著喆羅寫給冬月的親筆信,花如煙即將得到他十年來夢寐以求的美人,似乎應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但實際上花如煙的心中卻惴惴不安,他知道冬月肯定不會高興與自己成婚,反而會因為被喆羅拋棄而痛苦悲憤。
現在該如何麵對,日後該如何安慰,將來又該如何相處?
花如煙仰頭長歎,這簡直比刺殺天機還難......
烏良戰役並未如喆羅信心滿滿所想的那般結局,所有蒼狼騎兵第二日都未能再縱馬出營。
陀羅納爾布下的毒陣發揮了效果,台地清晨的寒露凍倒了所有戰馬,烏良人驅寒的藥酒一喂下,戰馬大口吐出的竟是鮮血!
戰馬身上的創口開始迅速腐爛,待到中午時分,馬疽的症狀已經十分明顯了,壞死的組織變成了黑色硬塊,並開始大麵積傳染。
喆羅這時才明白是中了對方的手段,但為時已晚,因台地飲馬共用一處水源,馬疽的症狀已經在整個烏良馬場傳染!
“不僅是烏良馬,所有的馬,恐怕都要死在這裡了!”喆羅的副官指著圍繞台地的戰場,聲音顫不成聲。
被釋放了病毒的死馬遍布台地包圍,淡淡的黑煙貼著地麵飄蕩,對於人來說或許可以安全通行,但對於馬匹來說,這裡就是一片死地!
“如果我們強行將馬匹帶回北方,馬疽也會傳染到北方的!”副官哭出了聲。
喆羅心如刀絞,他為了獲得戰馬而南下烏良,付出了數千士兵的生命,結果不但沒有守住烏良馬,反而還將帶來的上萬匹戰馬葬送在了這裡。
“蒼狼騎兵,完了啊!”副官又是一聲痛哭。
喆羅生氣的抽出戰刀,但刀刃落在了副官的脖頸後,停了下來。
生死容易,對錯難分,令三尺男兒失聲痛苦,他為軍之帥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所有人上陣,把聖林人全部殺了,給我們的戰馬陪葬!”喆羅怒吼道。
“殺光聖林人!”蒼狼騎兵全都紅了眼,揮舞著馬刀,一股腦的衝出了台地。
所有能動的人,不管是戰士還是騎手,不管是塔羅人還是查倫人,都拿著武器上了戰場。
對於他們來說,戰馬就是一切,用馬疽這麼惡毒的手段滅絕生靈,是絕不能原諒的行為!
但是,聖林的防線並沒有像喆羅想象的那般迅速瓦解,相反的,居然也衝出了數千名士兵,朝著塔羅一方發起了反衝鋒。
應該是失去了理智的天神教信徒,麵對憤怒的數萬塔羅戰士,這完全是在送死!喆羅是這樣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