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石城的護衛認出了東林營的戰袍,知道遇到了硬茬子,急忙掩護商隊向南避難,那個方向是朱韞和左晴營盤的地域,兩者互為掎角之勢,就連榮耀騎士團見了也不敢貿然輕進。
但唐忠卻沒有任何遲疑,在來這裡之前他便早已分析過此間的局勢關係,其中並非沒有生機。
“兵分兩路,把他們趕緊朱左兩軍營盤的中間!”
唐烈應聲,分兵一部迂回突進,正如唐忠計劃一樣,兩人分彆從東西兩側將敵人撤退方向封死,車隊被護衛們簇擁著,全部被擠在一處高丘坡頂,動彈不得。
然而這位置也完全暴露在朱、左兩家軍隊的視野之中,無論是朱韞還是左晴,隻要一聲令下,隻需半柱香的時間,浩蕩大軍便能將這處山丘完全淹沒。
商隊也正是打著這樣的主意,他們打出了求援的旗幟,也十分肯定朱韞和左晴兩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可結果出人意料,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任何援軍,反倒是東林營的大旗愈發顯眼,兩千裝備精良的士兵結陣步步推進,如同削菜砍瓜般將紅石城的護衛斬落馬下。
山南新軍一側,左晴好整以暇的望著山丘上的戰鬥,許久才吐口評價道:“原來這便是東林營的軍旗,聽說這還是唐墨親自選的圖案。”
而朱韞的命令則實際的多,他直接駁回了李義出兵的請求,卻在東林營完全取得了勝利後才下達了命令:“派文官去接收商隊的輜重,既然運不到紅石城,就連留給咱們用!”
李義不信東林營會那麼聽話,可偏偏結果就是打臉,隻需區區一名弱不禁風的文官,竟然便說服了唐忠。
左晴看的也是清清楚楚,羨慕之餘也明白這些輜重都是朱獅軍團配備的製式兵器,山南新軍用不得,而對於朱韞的手段,也由衷的佩服。
“聰明人辦事就是簡單,無需談判,也無畫押,從明天起這條商路上隻要是紅石城的貨物,都將成為朱韞的囊中之物,而他卻不用花費一兵一卒!”
她的副手皺眉不解,而更多的人也是如此,直到第二天、第三天之後,更多的商隊都被東林營截斷在了朱韞的營前,大家才恍然大悟。
這根本就是心照不宣的地下協議!
唐忠需要斷掉紅石城的商路,但害怕朱韞的乾預。
而朱韞則需要更多的物資,卻不能親自動手打劫商隊。
所以兩人各取所需,各予方便,簡直是天作之合。
如此好事,甚至就連左晴最後也按奈不住,偷偷派出了使者,要求唐忠也要將商隊趕到山南新軍的地盤裡,他左晴大小姐也想發發橫財。
一來二去,東林營很快便打響了在三江郡的名號,比水寇還貪婪,比山賊還陰險,唐忠聽了倒是十分享受,暗罵朱韞和左晴明明得到便宜卻沒人指摘,讓自己全擔了惡名。
趙中堂十分滿意,東林營的戰果大大出乎他的預料,對於唐忠的評價又拔高了幾分。
因為朱槍裝備供給的中斷,紅石大公的攻勢果然開始減緩,劍南戰役正麵戰場的激烈程度也有所下降。
而趙中堂卻並沒有因此而輕鬆,因為胡自季被囚的事情已經開始發酵。
在他的案頭擺著紫後的親筆信,她質問趙中堂為什麼要把隴西郡的使者囚禁!
一眾幕僚義憤填膺,紛紛指責異族無理取鬨,並支持趙青琮處死胡自季的決定。
旁聽的嶽東淩和周公對視一眼,無語的直搖頭。
“你們真以為紫後是無理取鬨?你們也不看看她給胡自季任命的官職!”趙中堂將趙青琮送來的腰牌丟在桌上,這是從胡自季身上搜出來的。
“隴西軍需司!他來劍勳城是代表異族大軍來采買糧食,而仙蘭館卻壟斷了糧食貿易,所以他和諾蘭的人命官司實際上是糧食貿易的矛盾引發!”周公向眾人解釋道。
“現在趙青琮抓了胡自季,正中了紫後的計謀,現在五萬異族大軍向東推進了三十裡,要求我們放人!”
幕僚們這次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三十裡的距離,便是景天郡糧倉的位置了。
“那......趕緊放了胡自季吧!”有人急忙喊道。
趙中堂搖了搖頭。
“晚了,那胡自季死活不出來,他說臉上的傷沒好前絕不離開牢房!”
“這是演的哪出?”眾人麵麵相覷。
“所以那胡自季提出了另一個條件,要將景天郡糧食貿易交給他的商會全權負責,合約是五年!”
周公垂手唏噓不已,大汗淋漓,那表情就仿佛是五萬異族大軍已經殺進了劍勳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