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樹枝上的人一顫,垂下臉龐藏進了麻布兜帽裡。
“而且你該走了吧。案件已經很清楚了。麗卜路過旅店,結果瘋病發作,把我從旅店拖走了。我中途逃進這個山溝,既然麗卜被抓,我也能放心出去了。你走吧,送來的飯我有心情再吃。吃完了我自己出去。”
飯菜是麗卜準備的。據戴兜帽的人所說,麗卜得知自己誤傷了人,出於愧疚,托他給棉朵送些食物。戴兜帽的人滿山尋找,在這片山溝找到了她。
“總之,都是因為麗卜把我看作了熊。沒什麼好多說的。”
然而戴兜帽的人出聲道:
“不。
他抬起頭,聲音還沒從顫抖中完全恢複。
“他看到的不是‘熊’。”
“麗卜所見,是‘熊在襲擊人’。
“也就是說,除了熊——也就是你——他還看到了另一個人。被襲擊的人。
“可當時店員隻見到,麗卜用瓶子砸傷了你。沒有彆的人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在麗卜打傷你之前,那個人,就已經離開了呢。”
棉朵一頓,緊盯著對方的臉。
“你又在瞎推測什麼?沒有彆人了。”她死死坐在山洞前的岩石上。“而且我怎麼可能襲擊人?我一個弱女子!”
“不一定是‘襲擊’。麗卜的感官被篡改了,他能把你看成熊,他看到你做出的行為,也不必就是你原本的舉動。隻能說,你當時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所做出的事被他當成了攻擊。甚至,這個被襲擊的人可能不存在,也隻是麗卜看到的一具幻象。”
“意思是,被‘襲擊’的人,可能是多餘的。
“然而,整個案件裡,卻偏偏有這麼個‘多餘’的人。
戴兜帽的人淡淡望著棉朵。
“也就是,那個想跟進案情的倒貨商人。”
“店員下樓的時候,商人就在樓梯上。他不可能是打傷你的人,但可以是已經離開、被你‘襲擊’過的人。
“他不惜賄賂店員也想打探情況,案發後依然留在旅店裡,說明他和案件有某種關聯。
“可既然有關聯,為什麼又不肯向警長明說?會不會是因為,這種關聯,他沒法交代呢。”
戴兜帽的人垂下眼簾。
“你先前說,人們為什麼不懷疑,這位商人是個‘掀裙子’的色——”他頓了頓,咬住指甲,好像羞澀地說不出這個詞語。“是一句很突兀、很具象的話,為什麼會突然提到呢。是不是因為,你知道他的確就是個色——就是這樣的人呢。”
“……”棉朵說不出話。
“這樣就講得通了。商人糾纏過你,他怕警長會查到他頭上。”
“……”
“可有一個問題:既然他怕,為什麼不和這事儘快撇開關係?反而要冒著風險去問詢,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案件,牽扯到他的某種利益呢。”
戴兜帽的人看著岩石後麵的山洞。
“比如,他倒賣的貨物,在這起案件中丟掉了呢。”
棉朵的身體忍不住一跳。她慌忙按住搖晃的石頭,佯裝鎮定地大聲說:“丟了就自己去報案唄。跟我失蹤有什麼關係。”“因為他知道,丟掉的東西是被你拿走了,他隻能通過你找回來,卻不能把其中因由直接告訴警長。”
“我在想,他弄丟貨物的原因,會不會就是因為糾纏你呢。
“當時他拿著貨物走在院子,看到你之後上前來非//|禮。會不會,你趁他分心,就此取走了貨物——”
“你住嘴!”
棉朵靜不下去了。“你說我在偷?!我偷東西乾什麼?什麼好東西我非得偷——”她尖叫著,可因為太緊張,不覺從岩石上滑了下來。石頭也受力朝一旁滾開,袒露的山洞裡,一個格子布包露了出來。
棉朵猛地頓在了原地。
戴兜帽的人瞥一眼,輕輕地接著說:
“你藏在這裡,就是因為偷竊東西,不敢被人發現。
“先前你問起那位商人的下落,也是怕他找回來,揭露你竊取貨物的罪行。
“而你之所以竊取、之所以‘非得偷來’,是因為貨物帶著格子花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