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我這邊先回信,按照宮廷的辦事流程,商量好這些,大約是明年了。”
勝金按照這次船隊的效率算,以為楊笑雪還能在孝感過新年。不想這次吳國一方動作很快,一月之後正式公文就送來了,吳國將在派使節以公主的禮儀迎接楊夫人回國,楊夫人能在家過一個團圓年。
但根據勝金私底下打聽得來的消息,吳國陛下並不在乎楊笑雪一個遠枝宗女是否歸國,是齊王徐知誥示意,吳國官方才如此效率奇高地敲定了楊夫人歸國一事。
船隊準備好雪花鹽、夏布、鴨絨裘衣和香水作為拳頭商品,勝金親自押船,從溳水入漢水,順長江而下,先後經過鄂州、黃州、荊州、江州、池州、和州,在金陵停留了半月,見到一個欣欣向榮的城市。
徐知誥受封齊王,自然也要建國立都,新都城就在金陵。
這裡還沒有勝金刻在文化記憶裡的秦淮河、夫子廟,但金陵城牆高聳,入城查驗嚴格,兵士軍容整肅,城內往來貴胄如雲,車馬轔轔,貧民走在背街小巷,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我金陵府如何?”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這是這次迎接楊夫人的使節,姓徐。一個徐,一口我,立場鮮明,無需贅言。
“當之無愧的當世雄城。”勝金麵露讚歎。
徐使節麵露自得,把看到孝感生機勃勃的震撼都壓在心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如何開墾放牧,也不如金陵府這百年的積累。徐使節很滿意勝金的讚美,自家的好,由彆人吹噓起來更得勁兒!
“若非要趕往江都過年,我非要請勝金兄弟在金陵好好遊玩不可。”
“來日方長,待拜見過齊王殿下,再遊覽金陵不遲。”
“是啊,是啊。”徐使節也非常讚同,隻在金陵引薦了一些徐姓子弟給勝金見過,又匆匆忙忙帶著勝金一行往江都去了。
江都府乃是吳國都城,也是一座雄偉、瑰麗的城市。一路順長江而下,見識了這麼多城池,城市也是有氣質的,勝金評價江都府隻能用奢華和沒落來形容。
江都府作為一國都城,該有的建築形製它都有,來往的貴人也穿金戴銀,平民百姓的日子也很安穩,幾十年不打仗的生涯,孕育了一座經濟繁榮的不夜城。吳國富庶是當世聞名的,但它的光輝像即將落山的夕陽,依舊光亮,但見過的人都知道,光亮不了多久了。
勝金一行被吳王在側殿召見,這次覲見,名義上是護送和親有功的公主歸國,早在徐使節到孝感之後,楊夫人就被封了公主。此時楊夫人穿著公主正裝,滿頭珠翠領頭走在最前麵,勝金、楊笑雪走在第二排,周榮、九公子緊隨其後。
徐使節先站出來交旨複命,說一些“幸不辱命”的場麵話,吳國陛下微微抬手,自有宦官高聲請他免禮。
隨後是公主拜見,噗通一聲,地磚發出悶響,百無聊賴的吳國陛下都坐直了身體,這個新封的公主禮儀這麼差嗎?
“父皇!求您為兒臣做主!”楊夫人一叩首,大聲疾呼:“父皇,這李勝金狼子野心,扣押兒臣,搶奪嫁妝,藐視父皇,罪不可赦啊!”
“哦?”這聲疑問是齊王殿下發出的。齊王徐知誥今年四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