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說實話的人,你家還有什麼人?”
“我母親是突厥哥舒翰部的胡人,在節度使府上做舞姬,後來又做管事,她老人家並未告知我生父是誰。我還有六個結拜的兄弟姊妹,各個都是人中龍鳳。這是楊笑雪,她是夫人的陪嫁滕妾,卻做著管理一方的事情,才乾卓絕,像解憂公主的侍女馮夫人一樣斡旋各方,保公主平安。這是我三弟,名喚周榮,是土穀渾人,英勇善戰、治軍有方,是霍去病、陳慶之一樣的名將。”
楊笑雪、周榮出列,像徐知誥行禮。
徐知誥叫起之後,對勝金道:“你對他們評價倒高。”
勝金又說那四個字:“實話實說,他們就是如此能乾。”
“你不過一仆從之子,是怎麼讀書識字的?”
“小時候母親教我歌舞樂曲,總是記不住,想著認字之後記下來,反複溫習,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節度使府有一位韓先生,不嫌棄我出身寒微,為我啟蒙。”勝金老實交代。
“我聽說你還帶著結拜兄弟姊妹讀書?”
好家夥,你什麼都知道,還問我乾什麼!
“是,大家都是苦出身,一起學藝、一起長大,抱團求活罷了。”
“那首《觀木芙蓉》我聽說過,韋荻心思細膩,可惜胸無大誌,隨波逐流,不是一流人物。”徐知誥隨意點評起勝金曾經仰望的大人物。
“殿下龍章鳳姿,其他人自然不入眼。”
勝金小心恭維,但不知那個詞沒措好,徐知誥突然生氣起來,“黃口小兒,也配點評孤?”
“殿下恕罪,恕罪,小人豈敢!”勝金連忙行禮告饒。
徐知誥不明喜怒地嗯一聲,不發一言往前走,楊笑雪扯扯他的衣袖,示意跟上。周榮也和他擠眉弄眼,提醒他小心應對。
走到吳國的花園,這裡便植山茶花,正紅、粉紅、純白,各色花朵開在枝頭,於寒風中優雅綻放。
“花兒可美?”徐知誥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問道。
“美輪美奐。”勝金儘量少說話,徐知誥這樣喜怒無常,真是怕了。
“你可喜歡?”
“自然是喜歡的。”
“孤送你幾盆珍品。”
勝金能怎麼辦,他隻能恭身應下:“謝殿下賞。”
“孤當年也曾橫刀立馬,可惜年歲漸長,冬日都舞不動刀劍啦。”徐知誥伸手感受了一下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