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念恩,徐使節心生戚戚,動了惻隱之心。反正李勝金也沒抓到,趙念恩這樣的小卒子,放了就放了,這是他忠誠該有的獎勵。
話說,吳王宮天羅地網,這李勝金是會飛天遁地不成,他怎麼逃脫的?如今在哪兒?
李勝金在哪兒?他在回孝感的路上。
宮宴中,勝金得了楊笑雪的提醒,心知不妙立刻想辦法突圍,現在沒有時間找周榮問個清楚。
勝金換上舞姬的衣服,勝金的身高腿長,舞姿張揚熱烈,有彆於此時女子嬌媚柔順那一套,整個人散發著勃勃生機,充滿了生命力。
生命力,這是人人都向往的美好,諸位公子哥看到這樣的美人,都想一親芳澤,最後還是一位宗室近親憑借身份拔得頭籌。
勝金跟著這位宗室,聽他為難搜宮的“下人賤仆”,聽他咒罵姓徐的“狼子野心”,最後在他的酒嗝口臭中,隨著他出宮。
不必再找周榮對質,車簾掀開的細縫中,勝金看到一身吳國禁衛製式戎裝的周榮,很威風。
赴宴總會多代幾套衣服,以防萬一。勝金拿了這位宗室公子哥衣裳,溜下馬車,等馬車停在府門前,小廝輕聲呼喚不應,掀開簾子才驚呼起來:“美人呢?那麼大一個美人呢?”
從城牆的狗洞爬出,勝金來到碼頭,潛伏上船,偷聽他們說話,確定周榮沒把計劃透露給他們,勝金才露麵。
簡單說明情況,不管他們的義憤填膺,勝金吩咐立刻開船,快船開路,拉著物料的大船緊隨其後。
如何深夜起錨,如何衝關出逃,一幕幕仿佛默片一樣展現在勝金麵前,冷月無聲,勝金站在船頭,江風獵獵吹動他的袍子。
艙門後,幾個腦袋疊在門框上:“夜風冷,你勸明公進來歇息吧。”
“我煮了薑湯,你送上去吧。”
“我盯著兔崽子們開船呢,你去。”
眾人小聲嘀咕,背叛的滋味,無人敢說感同身受,他們不知如何安慰,隻能在門後嘀嘀咕咕。
等勝金能聽到江風、浪濤和低語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在甲板上站了太久,手腳都冰涼了。勝金轉身回船艙,那幾個疊著偷看的腦袋一下子縮回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我下前頭快船,先一步回去。你們改換旗幟,到金陵前打吳國皇室的旗幟,偽裝成吳主賜年禮的船隊,過金陵不靠港,直插鄂州,打齊王的旗幟,名義是給武昌節度使送年禮。”勝金擺手,止住他們想說的話,對領頭人道:“姚信,此行危險極大,你可能擔此重任?”
姚信上前一步,單膝跪地,“唯死而已!”
勝金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放在他高舉的雙手中,扶他起身:“卿不負我,我不負卿。”
勝金坐快船逆流而上,水手三班倒,日夜行船,正月初五,趕回孝感。
孝感正沉浸在過年的喜氣中,路上人人身上都有點兒紅色,日子好過,百姓也舍得扯些亮色的布料做衣裳,再困苦的人家,也要扯二尺紅頭繩,讓小媳婦兒大姑娘美美過年。
勝金深夜敲開陳贏的房門,陳贏舉燈而出,看他形容,脫口而出問道:“你被周榮追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