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和六郎不會是闖了什麼禍事吧?”
楊大夫人儲氏憂心忡忡。
“應該不是的,若是禍事,宮裡就不是召人進宮了,而是直接下降罪聖旨了。”
楊大少奶奶懷氏道。
儲氏看了兒媳一眼,“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你自己?”
懷氏一哽,她並沒有這個意思,剛剛所說正是心中所想。
她本就不覺得二房會出事,畢竟二叔簡在帝心,六郎又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常在禦前行走,若是真有什麼事,他們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今日還來這府裡幫忙操辦喜事。
“怎麼?你難道覺得他們在這種大喜的日子被突然召進宮裡,還能是什麼好事?”
似乎看出了兒媳的想法,儲氏不悅道。
懷氏便將心裡的想法說給了婆婆聽。
儲氏冷笑,“二房一家子,心思深得呢,哪怕他們立刻赴死,也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懷氏順口接了一句。
儲氏斜眼看了她一眼,懷氏微微一驚,被婆婆這一眼看的渾身不自在。
“母親,祖母或許知道是什麼事,我們去正院吧?”
懷氏想了想,找話打破這種被懷疑凝視著的氣氛。
“老夫人現在怕是很擔心,也對,我們是得去一趟,安慰安慰老夫人。”
儲氏說著,麵露擔憂。
但懷氏卻從婆婆那雙刻意表現出擔憂的眼神中,看到了隱藏在眼底深處的……得意和興奮。
懷氏心中微驚,頓時明白了自己婆婆的真正想法,或許她早就看出來了,隻是不願相信,自己麵前這位一向表現出溫良無害的中年婦人,內心竟然如此陰暗。
不僅陰暗,還很蠢笨。
楊家雖然分家了,二房和三房都從老宅搬出去了,但是誰都明白,懷氏覺得連二房的小欣然說不定都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
今日楊芙出嫁,為何會有這般多公卿貴族、朝堂重臣以及前途大好的青年才俊們前來賀喜,難道看的是自己公公和自己丈夫的麵子?
懷氏心裡無比清楚,楊芙出嫁,喜事辦的如此熱鬨體麵,那是因為她有一個簡在帝心三品大員的二叔,以及一位新科探花郎的六堂哥。
這些想法在懷氏心裡蘊積著,卻不敢當著儲氏的麵說出來。
到了楊老夫人的正院時,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在,楊大老爺、楊大爺以及楊七爺也都在。
楊老夫人坐在最上方的軟塌上,麵露憂愁之色,兩邊的太師椅上坐著楊大老爺和楊三老爺,其餘眾小輩依次往下。
儲氏懷氏婆媳進去的時候,楊三老爺楊紹善正在安慰著楊老夫人,隻是他一向是個老實的,笨嘴拙舌,今日家裡又在辦喜事,客人還沒走完,宮裡卻來人了,那來傳召的公公一臉端肅,連他塞的荷包都沒收,這讓他心裡直打鼓,覺得這次老二父子兩個怕不是遇到大事了,十之八九不是好事。
隻不過老母親年紀大了,又一向最疼老二,可經不住嚇,所以也隻能壓著心慌惶恐,詞不達意的安慰著老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