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楊老夫人憂心忡忡的臉色上來看,她對長子的安撫之言並不買賬。
“老二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今年年初,還差點在路上丟了性命,這好不容易回來了,還做了大官,這才剛剛半年呢,怎麼就……就出了這樣的事……還有墨哥兒,今年才考上了探花,光耀我們楊家門楣,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犯了什麼錯……”
“母親!您彆擔心,老爺和墨哥兒不會有事的。”
胡鳳薇本不想開口,她心裡有數,知道丈夫和兒子絕對不會有事,這般著急,大概是北地那裡的情況更糟糕了。
所以她人雖然坐在這裡,看著麵前一群人,或是真擔憂,或是無所謂,或是表麵擔憂實則幸災樂禍,她都不想管,隻想靜靜的等消息,若是可以的話,她還想等他們討論完後,帶著長子一家直接回天寧街自家宅子。
但是聽著楊老夫人似乎已經認定丈夫和兒子犯了大錯,甚至是大罪的言語,胡鳳薇發現她沒有那般好的涵養。
因此,她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楊老夫人的話。
楊老夫人說著話,被二兒媳忽然打斷了,先是僵了一下,待看到胡鳳薇因沒有一絲笑容而顯得端肅的臉,她立時便想到了宮裡來傳召的那個太監的臉,這一刻,在楊老夫人的腦海中,胡鳳薇的臉和那個帶來壞消息的宮裡太監的臉重合了,又想到正是因為胡鳳薇鬨著老大媳婦指認老三媳婦害她,這好好的圓滿的一大家子才被弄得四分五裂。
越想,楊老夫人心裡的氣便越多,便也越發覺得胡鳳薇這個二兒媳麵目可憎,是個攪家精。
“你給我閉嘴!”楊老夫人猛然喝道,因太過憤怒,情緒太過激動,話音未落,便劇烈咳了起來。
“娘!”楊大老爺嚇了一跳,不知道母親為何生了這般大的氣。
儲氏卻隱晦的看了似乎被嚇呆了的胡鳳薇一眼,懷氏注意到自己婆婆眼底的那抹興奮之色似乎更濃鬱了些。
“娘,您彆怪二嫂,她也是擔心您太過傷心而傷了身體,所以才出言安慰您的……”
“三弟妹,你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老爺和墨哥兒一定出了事?我在這裡粉飾太平?”
胡鳳薇冷笑一聲,盯著鄧氏那張佯裝出擔憂,現在又變得驚詫的臉。
“二嫂,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看母親太過生氣,怕她傷了身體……”
“嗬,你是何意,你知我知,這裡隻要腦子沒傻的人也都聽得出……”
胡鳳薇並不想聽她那些看似冠冕堂皇的解釋。
上次分家之事,她們早已鬨翻,難道她還會慣著她?
“你給我跪下!”楊老夫人氣的指著胡鳳薇。
胡鳳薇站起身,微微抬眸,端肅著臉,看著楊老夫人,一字一句道:“還請母親明示,今命兒媳下跪,所謂何因,是兒媳犯了錯?所犯何錯?抑或母親隻是想受一次大禮,那麼也不應該隻有兒媳一人跪,兒媳既不為長,也不為幼,兒媳若跪,大嫂三弟妹也該奉陪!”
胡鳳薇言語清晰,內容雖然犀利,但是音調和緩,就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娓娓道來。
“你……你……”楊老夫人氣的直喘氣。
“二弟妹!我這個做大伯哥的本不應該說你……”
“大哥既然明白這個道理,那就彆說了!”胡鳳薇乾脆利落的打斷了楊紹善的話。
“你給我去跪祠堂……”喘了半天,楊老夫人終於將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隻是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下人激動的聲音,“二老爺和六少爺回來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