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武問月回來，黃天萱便解釋了自己來此的目的，當然不是像李培風所想，是為了和徐曼凝幽會這種不著邊際的，而是為了和徐曼凝背後的森蒙談合作。
“和治醫藥想定製一批新的防塵工服和常服，大概涉及五千六百名員工，每人春秋兩套，加上實驗室的一次性工服，總共要四萬多套衣服，這是筆不小的訂單。”
“以前和治在杭市有個長期合作的服裝工廠，但最近內部搞了一次反腐清查，董事會發現采購的員工和她們有很嚴重的利益勾結，服裝的質量也堪憂，便要換一個公司來做。正好曼凝家裡也做服裝，我就想和她談談，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隻是這樣？”
“不然你以為呢？”
李培風表示失望，他還真希望徐曼凝和黃天萱有點什麼非比尋常的關係，最好是已經坦誠相見，在客廳中正在玩磨鏡之好，然後他奪門而入，撞破了二人的好事，大怒之下也脫了衣服大喊一聲‘停手，讓我也來’，加入其中，將黃天萱和徐曼凝一頓亂棍教育。
三人打的興起，武問月下班回家撞破，暴跳如雷，但雙拳難敵六手，被按在身下，四個人顛三倒四，深入淺出的交流一番……
“胡思亂想什麼呢？”黃天萱嗤笑一聲，掙脫開他的手坐到了沙發上。
“三百五十萬。”
徐曼凝卻當李培風不存在，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對黃天萱道：“這是初步預計的成本價，再低就要虧錢了。工服按照你說的材質，常服用的是便宜耐用的麵料。如果想讓常服更好看點，穿著更舒服些，價格也要增加，但不會超過四百萬。”
“那麵料都有什麼？”
“明天…明天我要和月月去拍攝廣告，如果你後天有時間，我派人接伱去工廠看一看。挑選好了麵料，確定款式，當天就可以做幾件樣衣出來。”
黃天萱點點頭：“我讓我助手去看吧，但你給我的報價呢？三百五十萬不是你的成本價麼？”
“不低於成本就行了，具體數字等你挑選完麵料再說。”
語氣微頓，徐曼凝啞然失笑：“之前你們合作的工廠是真夠黑的，像這種大批量定製工服單子，服裝廠隻賺百分之十幾的利潤，可六百八十萬的價格你們采購也能同意就很離譜，是不是企業越大這種事情越多？”
“對啊。”
黃天萱略感無奈地歎氣：“而且何止是服裝，像什麼電腦、打印機、紙張、本筆，桌椅等等辦公耗材，就沒有不存在貓膩的。所有東西的報價，平均高過市場價的百分之二十，還是殘次的質量。”
“有個家具廠，營業了五年，憑借內部關係，隻接和治的訂單，那老板也賺的盆滿缽滿。還有一些小的電腦或設備維修店，完全是和治內部員工的親屬創立的，也是靠和治維生。這麼多年因為這種問題，不知道讓和治損失了多少，四五千萬肯定是有了。”
徐曼凝皺眉道：“其實這種狀況森蒙也有，前幾年我剛進企業的時候，接手的是財務崗，就發現了這個狀況。而且都是高管的家屬在吃裡扒外，我媽她心知肚明，但畢竟涉及的都是親戚，她不好親自下手，就想用我來查，兩個月的時間我都給他們搞掉了……”
看起來兩個女孩是真的在商量正事兒，而且關係好像居然還很融洽？
李培風有點摸不清楚狀況了，他還記得前幾天那場混戰，二人用枕頭狠砸對方頭部的一幕又一幕。
現在各自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為了利益坐下來談合作。
難不成身為資本家，都要摒棄個人感情才行麼？
真哈人，真冷血，不像我，溫柔又多情！
“哢噠~”
防盜門開啟，武問月進來了，看了看客廳內的情況，最後對李培風挑眉：“怎麼回事？”
“一場誤會。”李培風撓撓頭：“你可以回去了。”
誤會？什麼誤會？
武問月轉頭看向二女，語氣微妙：“天萱姐什麼來的？”
徐曼凝率先開口：“二十分鐘前吧，你正在工作，我也沒跟你說……”
她稍微解釋了一下黃天萱的來意，然後撇了一眼李培風：“這個造謠的腦癱兒是你邀請到咱家的麼？我的建議是，攆出去！”
武問月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瞪了李培風一樣，沒好氣道：“開玩笑有意思？我正給人開會呢，被你一個電話叫過來了。”
李培風眼帶歉意：“會還開嗎？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也開的差不多了，我都讓她們下班了。”
李培風看她要在黃徐二女的邊上坐下，說了句‘那你跟我來’，拽著武問月走向主臥室。
“正好我也要找你。”
武問月沒有多大反抗，到了主臥後拿出手機給李培風看。
“給錢最多的九個合作意向，三個服裝類的因為和曼凝是同行，所以被我淘汰了。剩下兩個美妝的，一個運動鞋，一個頁遊，一個體育用品，一個軟件交友。”
“你幫我參考一下接哪個最好？”
武問月這個賬號現在運營的非常不錯，之前和李培風在長城的合拍視頻影響無需贅言，又因為最初定下的‘執裁炒作’計劃的完美實施，再度小火了一波。
幾張身穿裁判服的美照，加上兩段在賽場上來回奔跑吹哨，那說一不二的視頻，一經發布，稍加運營，讓武問月第三次登上抖音熱榜前十名，粉絲也漲到了三百五十萬。
名氣起來了，商業合作的機會自然也就蜂擁而至。
眼下九個合作意向的報價最低十萬，最高是頁遊廣告，竟然達到了三十萬。
這個價格嚴重高過了武問月賬號的商業價值，隻能說土豪任性。
而且九個廣告大部分都含有分成，如果武問月在視頻中添加產品的小黃車，還可以賺到除了廣告費之外的銷售傭金，
“看來【窮酸女人救世主】這個任務快要完成了。”
李培風很是欣慰，接過手機仔細看了看，上麵有著品牌方和報價，以及對廣告視頻時長的要求，稍作思考，手指點了報價為十二萬的第四項：“運動鞋吧，這個牌子挺小眾，但你我都穿過，質量很不錯。”
“你現在有三個大標簽；‘運動健身、時尚、顏值達人’，所以它是符合你風格的。而且你的粉絲占比男女一半一半，這個產品受眾最廣，轉換率應該也最高……對了，美妝和體育用品之後也可以接。頁遊和軟件就算了。”
武問月眉頭微皺：“開會的時候大部分員工的選擇也是鞋，但……頁遊給的錢多啊。”
李培風無語：“有點出息，彆這麼財迷，眼光放長遠點，頁遊和你的視頻風格根本不搭，而且更容易引起粉絲的惡感。”
“但它給的錢多啊。”
武問月一副很難取舍的樣子，隨即麵帶憧憬：“三十萬，三十萬，我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我隻是拍個視頻就能賺這麼多錢，我還沒告訴我爸媽呢，她們不怎麼刷抖音……”
孩子窮怕了，見到錢睜不開眼睛，李培風勸說了好一陣才算徹底打消她接頁遊廣告的念頭。
但武問月放下對錢的執著，又開始患得患失了：“培風，我感覺自己紅的好快，最近拍視頻的時候圍觀的同學越來越多，而且去曼凝的工廠看望她，還有很多員工找我合影。我有點不適應這種狀態，而且感覺這些好像……不太屬於我？”
“有這種感受是正常的，做這行就要承受著被關注的壓力，網紅也是抑鬱症高發群體，但你彆怕，真有問題我給你找人做心理谘詢，咱有熟人。”
李培風開著玩笑試圖讓她放鬆，武問月卻不太接受，翻個白眼道：“你說的熟人不會是何以夢吧？”
“不是不是，我和她根本不熟！”
“懶得聽你廢話，對了，你剛才不是有事找我麼？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
李培風啊了一聲，拿出手機，點開相冊，又故作猶豫，莫名看向房門的客廳方向：“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之前我去工廠看曼凝，見到了些畫麵，而這也是我在見到黃天萱和曼凝獨處後會誤會的主要原因。”
“你見到了什麼？有話直說。”
武問月催促，李培風也擺出了下定決心的態度，翻找出之前在森蒙製衣廠的副總裁辦公室門外，拍攝到徐曼凝抱著黃天萱，為其整理衣服的視頻，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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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視頻拍了這麼久，終於用上了，隻因李培風感覺此時就是給武問月看最佳時機。
恰逢徐曼凝和黃天萱背著武問月單獨在家中相見，播放視頻會讓武問月生氣對徐黃二人的質疑，又恰逢武徐二女還因為混戰事件對自己抱有怨氣。
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播放視頻，會分化武問月和徐曼凝的關係，將武問月拉倒自己戰線上，瓦解，都將被瓦解！
“你自己看看吧。”
李培風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將手機遞了過去。
而武問月接過手機，看了一遍後，再度重複播放，直到看了三遍，皺眉道：“然後呢？沒了？！”
“沒了。”李培風點點頭，見武問月不以為然：“你就想跟我說這？”
“你不覺得曼凝有問題？”李培風心事重重：“我覺得她問題很嚴重啊，很不安分。”
武問月哼道：“我覺得你更不安分。”
“這件事兒拋開我不講！”
李培風理直氣壯：“就這手機裡的視頻來說，如果她們沒發現我在門外，之後單獨接觸沒準會有更親昵的舉動，問月你敢排除這種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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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作用了，武問月皺著眉，沒有說話。
“所以，我覺得問月你在平常還是要多注意下曼凝。”
李培風認真道：“天萱還好，畢竟咱們之前都很熟了，她們倆若真發生什麼，你我勉為其難也能接受，大不了之後咱們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