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慢條斯理,仿佛在聊今天的天氣如何,但任誰聽了都不會覺得這是友好的語氣。
周霖腳步一僵,硬著頭皮轉身,望向那個高大的身影,上位者的從容不迫和威壓帶來的震懾撲麵而來。
他低聲道:“舅舅,我——”
周承越推了一下眼鏡,示意他不用多說,而後單手支在桌子上,慢悠悠的撥弄了一下表盤。
片刻後淡聲道:“小五,我很早之前就告訴過你,想要的東西,得自己爭取,但如果付出了很大代價爭取來還不珍惜,那這個人就有問題。”
周霖解釋:“我們是和平分手,我沒想到她會因為一個不切實際的謠言跟我鬨到這種地步。”
“謠言?”周承越的眼神不動聲色的從兩人身上打了個轉:“兩年前你跪在地上拒絕了我們為你挑選的未婚妻說非小荷不娶,現在又要因為一個新聞丟下她?”
周霖嗓子乾澀,垂下頭的神色又分明帶著不甘。
周承越瞥他一眼,繼續道:“我沒興趣看小孩子過家家,但管好你的下半身,環宇的繼承人不能是個臟東西。”
周承越甚至沒起身,他隻是抬了抬手,從小在商場浸染的詭譎氣息就隨著一句臟東西蔓延開來,讓周霖幾乎不能呼吸。
他知道周承越不是那種愛管閒事的人,說這麼一大段話無非是想借此提醒他,這是老爺子的意思。
不管是感情還是工作,都要步步為營,一點兒錯處不能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老爺子當年就是靠著老婆幫扶起的家業,最看不慣拋棄糟糠之妻的人。
薑荷對他們的談話沒有興趣,隻呆呆的望著窗外,和周霖呼吸同一個屋子的空氣都讓她喘不過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門發出突兀的開合聲,應該是人走了。
薑荷回神,發現周承越還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