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彆說是賣餑餑還是賣蛋糕了，就是賣包子饅頭又和他林大海有什麼關係？工資又不會多一毛。
他不過是為彆人爭。
也順便為自己爭口氣罷了。
台下靜悄悄的，此時沒人願意當那個出頭鳥。
一片寂靜中，先前攔住服務員想買千層酥的大媽突然開口了。
她是真不懂，也是真好奇。
“師傅，第二個問題您還沒回答呢！”
“前麵的同誌說您用的油隻有做麵包才會用，我就想問問，合著咱們以前吃的點心裡都不放油嗎？我吃著也不像啊！”
也不知道這大媽是從哪冒出來的，但凡做過一天飯的人都問不出這話。
林大海都要懷疑她是誰請來的托了。
但林大海沒說話，他在想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以前做點心當然也放油，隻不過放的是清油。
用黃油還是用清油，說白了就是遊牧文明和農耕文明的本質區彆。
黃油的專利也不屬於西方，最早食用加工黃油的民族還是匈奴呢。
但不可否認的就是，這兩年大家普遍都認為黃油是西方來的，做麵包做蛋糕都要用到黃油，而做中式點心用的就是清油。
林大海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突然有一道清越的女聲響起，蓋住了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大嬸，前麵那位同誌說的不對，黃油不是隻用來做麵包的。”
“黃油還有個名字叫酥油，日常食用黃油和酥油的人口，分布在占將近一半麵積的中國領土上。”
“簡單說，就是如果你拿張中國地圖看一下，有一半的土地上是有人吃黃油長大的，更彆提拿黃油做點心了。”
視線轉回身後不遠處的矮個子男人身上，葉明月溫和地笑笑，
“同誌，是你孤陋寡聞了。”
在眾人看熱鬨的目光裡，先前問問題的男人臉漲紅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葉明月說得對不對，他隻是下意識地想反駁，黃油不就是從西方傳過來的嗎？不然為什麼前幾年買黃油都要去外彙商店裡買？
但是葉明月臉上的表情太篤定了。
猛然間，他又想起林大海前麵好像是提過一句，今天這道千層酥的方子是他從新疆來的侄女帶過來的。
新疆？
也許...新疆人真吃黃油呢？
等一等，新疆的麵積又是多大來著？有中國麵積的二分之一那麼大嗎？
男人張口結舌，腦子裡亂成一團。
眼前的對話已經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他想討好劉聞濤沒錯，但他也不想在眾人麵前繼續獻醜。
而且先前林大海的一番演講剛結束，他就知道今天這事已經不成了。
葉明月的話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身邊的人都在討論這以前沒怎麼聽說過的黃油到底是什麼來曆，又到底該算是哪個國家的。
男人正想趁著沒人注意自己時，灰溜溜地出去時。
一道掌聲伴隨著爽朗的笑聲同時從宴會廳的正門處響起。
不知何時，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在林豐年的陪伴下出現在門口，此刻正微笑著看向葉明月。
“你這個小姑娘有意思得很！講話很有水平啊！”
從林大海被質疑抄襲起，賀天明已經站在門口聽了好一會了。
原本，他有個數十年未見的老友最近從海外回來探親，正好就下榻在國營飯店。
今天他約好了要來找老友喝茶敘舊，本不想驚動飯店裡的人。
但不知怎麼，離開的時候還是被林豐年知道了，林豐年又匆忙趕出來迎他。
閒話間，賀天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