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也知道為什麼自己需要依仗這些人了,不僅僅是因為這些人是國之棟梁,更因為他根本就無人可用,能用的全都被調離或者隔絕了,朝堂上剩下的都是阿諛奉承、欺君罔上之徒。
一個個簡直是膽大包天,這等大事都敢隱瞞。
大慶皇帝他都能夠想到一旦燕賊兵臨城下會是什麼情況,無非就是拿了他這位大慶皇帝去給燕賊換富貴。
屆時自己更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陛下放心,草民定然會將陛下的旨意傳達給任帥和諸位哥哥。”張逸鄭重的說道。
主辱臣死,張逸對於這第一次見麵的大慶皇帝還是極為的忠誠。
“隻是還請陛下暫且忍耐,免得朝中奸佞狗急跳牆對陛下不利。”
“待任帥和盟中諸位哥哥到來,必定能為陛下解了憂愁!”張逸也囑咐了大慶皇帝不要亂來,暫時忍一忍。
畢竟連失地這種國之重事都敢隱瞞,弑君也不是不可以。
“有義士這句話,朕心安慰啊。”大慶皇帝此時也在拉攏張逸,這相當於是在誇獎你這個人很貼心,隻不過語氣和語句顯得有些高高在上。
張逸倒是沒有感覺,隻認為這是應該的。
“不知陛下可還有何吩咐,若是沒有吩咐,草民就先告退去送信了。”張逸很想繼續和大慶皇帝聊天承沐皇恩,但是理智告訴他,自己得儘快趕回去。
“去吧,路上小心一點。”大慶皇帝自然是不希望張逸在路上出事,他承載的不僅僅是救任文這位統帥的任務,還有他自己的希望。
所以自然是想讓張逸安全抵達。
“謝陛下,還望陛下保重聖體,莫要被朝中奸佞氣著。”說完,張逸就如一隻黑貂躥上了房梁,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等下次得加強護衛了。”大慶皇帝看著這一幕,心裡想著日後得加固一下皇宮的保衛,一個綠林的盜匪,竟能夠悄無聲息的進來,那來日會不會也悄無聲息的取了自己的腦袋?
這種事情是不得不防。
至於對方是自己人?是不是還不確定呢,現在的天罡地煞確實是忠臣良將,日後就不一定了,魔性未除若是行架空之事或者進行廢立、篡位等等也未曾可知,單有這些個可能,大慶皇帝就不會相信他們。
“陛下,方才聽見動靜,似有賊人闖入。”門外傳來了內侍的聲音。
“朕無事。”大慶皇帝模仿著被吵醒的語氣,頗有些不耐煩的回應了一句。
現在的他,誰也不相信,包括扶天盟還是任文這位前線統帥,多疑已經占據了他的所有想法,更彆提區區一個內侍了。
他可還記得,內侍曾經搬著遮掩,捧著頭顱進早朝給他下馬威呢。
“陛下,還是讓我等進來查看一番。”門外的內侍毫不猶豫的就直接開始砸門。
大慶皇帝神色猛然一變,對方這是來用強的了。
“放肆!”大慶皇帝咆哮著,然而對方不管不顧,直接就破門而入。
為首的內侍帶著數名身形魁梧的甲士直接就闖了進來,更重要的是這名內衛的手上還捧著一條白綾。
“伱們…你們要乾什麼。”大慶皇帝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
“隻是想請陛下登天。”內侍一招手,兩名甲士站了出來,各捏著白綾的首尾一端。
顯然是事情太大了,朝堂上的諸公要瞞不住,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銷號重來。
銷的肯定不是他們的號,而是大慶皇帝的號了。
隻要這位大慶皇帝一死,接下來換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童上位,剩下的都好辦。
“你們這是弑君,這等行徑就不怕被天下人所唾棄嗎?”大慶皇帝怒斥著內侍和甲士。
“陛下何出此言呢?分明是陛下您罪致天下大亂,這才無顏以見蒼生最後自絕身亡的。”內侍笑著說道。
數名甲士一擁而上,直接就摁住了大慶皇帝,隨後那兩名持著白綾的甲士直接動手,將白綾套在了他的身上。
隨後一同用力,讓大慶皇帝根本無法呼吸。
“不得好死…你們不得好死!!!”大慶皇帝艱難的詛咒著。
“陛下多慮了,我們不會死的。”內侍的笑容不變,隻要他們投靠燕軍或者北蕃,以他們的身份,依然能夠在對方麾下過的很好,甚至依舊身居高位都沒問題,還能把這些爛賬給平了。
哦,對了,這個想法並不是燕軍和北蕃的招降話術,而是他們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