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1 / 2)

折衝都尉身後那十餘騎得了命令,立刻抽出腰間佩刀,拍馬上前。晁千代瞧見也不含糊,直接將孤鶩劍從傘柄中抽出。

她正要上前,卻被徐守光攔住了,晁千代若是出手,那這十餘騎必然要折在這裡,徐守光雖然被冤枉,可還不想鬨出人命。他一步上前,對著前方使出一招“幻蜈蚣”,隻見在他身後,一隻長著無數條腿的虛幻蜈蚣立起了身子,猙獰的臉上大嘴張開,對著前方噴吐出一大片綠色毒霧。

毒霧迅速蔓延擴散,很快便在前方形成了一道綠色的屏障,眾騎兵見著,誰還敢過來,連忙拉緊了韁繩,勒停了馬。眾騎兵朝著折衝都尉看去,都在詢問折衝都尉接下來該怎麼辦。可這折衝都尉又有什麼辦法,他不能變出一陣風來刮走毒霧,也不能變出雨來衝散毒霧,自己也是個肉體凡胎,他隻得下令手下拿出弓箭,對著那綠色的毒霧中一通亂射。

而此時,毒霧的另一頭,徐守光一把拉住晁千代,一頭紮入了江水中。這毒霧雖凶猛,但也隻能維係片刻,等毒霧散儘,那幫人再追上來,徐守光和晁千代沒馬,自然很快便會被追上,到時又免不了一頓交戰。所以,徐守光索性借著毒霧遮擋住對麵的視線,跳入江中水遁。

晁千代不會遊泳,被徐守光拉入水中後立馬胡亂掙紮,徐守光急忙使出“水妖”的能力。要說這“水妖”,除了能讓使用者在水中自由呼吸外,還可以凝聚出一個氣泡,給到他人使用。徐守光就凝聚出了一個大氣泡,把這大氣泡往晁千代頭上一罩,晁千代便可以如同在陸地上一般自由呼吸。

既然能呼吸了,晁千代也不慌了,她見徐守光轉過身子,用手指了指自己背上,示意晁千代趴上去。晁千代照著徐守光所說,趴到了徐守光的背上,雙手環住徐守光的肩膀。這時,就見徐守光兩腿向後一蹬,而後整個人就仿佛是河中的大魚一般,“嗖”地一下竄了出去。

有了“水妖”的能力加持,徐守光仿佛化身為水中的流星,他的速度在水中疾馳,甚至超越了陸地上的極限。晁千代緊緊趴在徐守光的背上,她的心跳與疾馳的水流同步,感受著每一個水波蕩漾的節奏。

周圍的景色如夢如幻,瑰麗非凡。江水在光線的折射下呈現出多層次的色彩,宛如一幅流動的油畫。光線穿透水麵,照亮了那些隨波飄搖的水草,它們搖曳生姿,仿佛在跳著優美的舞蹈;成群結隊的魚群在兩人身邊穿梭,它們的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就像是一個個穿著華麗鎧甲的戰士;巨大的蚌殼張開,露出裡麵鮮嫩的蚌肉,貪婪地享受著從水麵透下來的陽光。

晁千代被這一切所震撼,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奇幻的夢境之中,這水底下的每一處,無一不讓她感到新鮮和好奇。

在水中穿行了好一陣子,徐守光背著晁千代來到了江對岸,通過方才那事兒,想必現在二人的海捕文書早已貼滿了揚州城的大街小巷,想進城是不大可能了,徐守光隻好帶著晁千代繼續向南走,看下是否能繞過揚州,在其他處尋下有沒有去往東瀛的大船。

二人沿著道路一路向南走了,黃巢的大軍此時也正駐紮在此處,所以,二人一邊要忙著趕路,一邊還要時刻警惕有沒有賊兵。就這樣,二人走了一整天,在日落之前走入了一片山穀。

說來也是奇怪,自打進入了這山穀後,二人周邊的霧氣就愈發變得濃密起來,開始時還依稀能看見不遠處的樹木,到後麵卻連自己的手伸出去也看不到了。

見霧氣如此之大,徐守光害怕和晁千代走散了,便伸手牽住晁千代,一邊不斷用唐刀在前探路,一邊拉著晁千代向前走。

走了好一陣子,霧氣漸漸淡了,周圍也慢慢熱鬨了起來。大街上人來人往;各路商販不住吆喝叫賣著;街邊林立著高高矮矮許多精致小樓,小樓之上的歌妓正賣力彈奏著琵琶;一邊酒樓中飄來陣陣飯菜香氣,讓徐守光不免咽了下口水。

走了好一陣子,霧氣終於如薄紗般逐漸褪去,周圍也慢慢熱鬨了起來。

這是一座繁華喧囂的小城,城裡與其他地方不同,完全見不到一絲大軍壓境的氛圍。城中大街小巷人潮湧動,繁忙而有序;商販們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彙成了一幅熱鬨無比的畫卷,空氣中彌漫著各種異國香料的味道,刺激著人們的嗅覺;街邊的小樓錯落有致,精致典雅,小樓之上倚著窗坐著一名歌妓,正抱著懷中的琵琶賣力彈奏著,隻見她手指輕撥琵琶,旋律悠揚,如同天籟之音,讓徐守光忍不住駐足傾聽。

而這時,一陣誘人的飯菜香氣鑽入了徐守光的鼻子。他順著味道來源看去,是旁邊的一家喚作“海市”的酒樓。那酒樓足有七層,和城裡其他建築擺在一起,就仿佛是鶴立雞群一般。酒樓通體刷著一層朱紅色,屋簷之上則鋪著金燦燦的琉璃瓦,最頂端立著老長一排的崖獸,崖獸前方坐在仙鶴上的仙人雕刻的惟妙惟肖,仿佛隨時便能活過來一般。

“客官,您來了,吃點啥呀?”酒樓的小二很會做生意,見著徐守光在門口站了老半天,便主動迎了上來打招呼。

還不等徐守光回答,就見著身後的晁千代早已一步上前,向著酒樓裡就走了過去,邊走還邊對那小二說道:“還是那老三樣,做快些,今日餓得慌。”

“好叻!”小二唱了一聲,而後對著酒樓後廚大聲喊道:“貴客到!花雕鴨,糖醋魚,烤乳豬各一盤!”

徐守光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禁撓了撓頭,這晁千代難不成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正想著,就先前方晁千代回過頭來,對著呆愣在原地的徐守光招呼道:“相公,乾什麼呢,快過來呀!”

“...哦...”徐守光應了一聲,便跟著進了酒樓中。他總覺得好似有哪裡不對勁,卻又總想不起來究竟是哪不對勁。他就這樣隨著晁千代迷迷糊糊地上了樓。

到二樓時,隻見廳中坐著一幫子書生,那些書生見著徐守光,紛紛放下碗筷,起身對著徐守光拱手作揖道:“徐相公好!”

徐守光看向在場眾書生,他覺得眼前這幫子書生看似都挺眼熟,但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姓甚名誰。於是,他隻好一一還了禮,而後就跟著晁千代繼續上樓去。

到三樓時,隻見許多雅間,雅間中坐著本地的地主富戶。同樣,這些地主富戶見著徐守光,也紛紛站起身來,手中握著酒杯,齊聲高賀道:“恭喜徐相公高中狀元!”

徐守光聽罷,接過晁千代遞過來的酒杯,而後舉起酒杯對著眾地主富戶說道:“諸位客氣了,徐某僥幸而已...”說罷,便端起酒杯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