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2)

三人護著楊複光走了一陣子,來到一片竹林中,張造此前受了傷,體力有些跟不上,身子東歪西扭的。楊複光見了,便勒停了馬兒,下馬後把馬拉到張造身前:“張軍士,你有傷在身,這馬你先騎著吧。”

張造一聽,連忙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楊公,這可萬萬使不得,張造我就是一介武夫,怎可騎楊公的馬...”

“有何不可,一路上你們一行人為了保護雜家甘願拚上性命,這些雜家都看在眼裡,雜家是打心底裡感謝你們,區區一匹馬又算得了什麼...”

“不可,不可,楊公身負討賊大任,我等保護楊公,就是保衛大唐!楊公您還有重任在身,萬萬不可有任何閃失!”張造堅決推辭。

徐守光看著二人不斷推讓,於是便說:“楊公,要不咱們先歇會兒,這走了這麼遠,在下腳確實有些乏了...”

楊複光看出徐守光意思,既然張造不願意騎馬,便先歇息會,讓他稍微恢複下。於是便點著頭:“好啊,那就先歇息會。”

一行人便就地坐下歇息,徐守光見眾人嘴唇乾裂,想必是跑了這麼遠,也渴了。於是徐守光跟王建說:“王大哥,你們先歇著,我去附近找下水。”

王建本不想麻煩徐守光,但此時張造有傷,他又要守護著楊複光,於是隻得一抱拳說:“那就有勞徐兄弟了!”

徐守光點了點頭,便拿著水袋向東去了,走了一陣子,便聽到竹林外似有水聲。徐守光趕忙循著水聲找去,果然見到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蜿蜒向西,不遠處由於地勢差,還形成了一條小瀑布。不過此時的徐守光也沒有閒心欣賞這美景,他先蹲在溪水邊用手捧著喝了幾大口,而後用又將溪水在臉上使勁抹了兩下,整個人瞬間清醒了許多。而後他才取出豬皮水袋,擰開塞子,便浸到溪水中去。很快,他便將水袋裝滿,起身準備往回趕。

這時,徐守光隱約聽見遠處有人在哭喊,他抬起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竹林中有兩人正追著一名村姑。村姑身上衣服似被撕扯破了,她一邊使雙手捂著胸口一邊向徐守光這邊跑來。而後麵的兩人看打扮像是許家莊的,他們嬉笑戲謔般地追逐著前麵的村姑,言語中全是各種汙穢詞語。

村姑跑著跑著,突然腳下一滑,撲倒在地上,這時後麵的兩個殺手也趕了上來,其中一人一把抓住村姑的肩膀,將她翻了過來,而後用手就去扯村姑身上的衣服,而另一人則站在一旁,一邊瞧一邊拍著手。村姑拚命掙紮著,但她一個弱女子,怎能敵得過這許家莊的殺手呢,很快衣服便被撕開。

“住手!”徐守光平日裡雖也不那麼正經,但他最看不過欺負弱女子這種事。

“你...你是...”趴在村姑身上的那殺手猛地抬起頭來,他認出了徐守光,趕忙想要起身逃走,這時,隻見徐守光一步上前,手中涓溪出鞘,隻在那殺手脖子上輕輕抹了一下,那殺手便捂著脖子跪倒在地上,手中不斷地冒出鮮血。

另一個站著的殺手一看情況不對,趕忙轉身就逃,徐守光也不追,隻是從如意袋中調出一枚飛針,隨手一甩,隻聽那名殺手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姑娘,你沒事吧...”徐守光伸手要將那村姑從地上扶起來。這村姑顯然是被嚇到了,一把推開徐守光伸出來的手,而後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領口,整個身體縮在一團瑟瑟發抖,滿是淚珠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姑娘,壞人已經被我除掉了,你現在安全了...”徐守光指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對著那村姑說道。村姑順著徐守光的指向看了看,見方才的兩名殺手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這才慢慢地放下了戒備。

“姑娘,這附近現在不安全,你也快些回家吧...”徐守光又囑咐了這村姑一下,便轉身準備往回走。而徐守光剛一轉身,就聽身後那村姑帶著哭腔喊道:“恩公,求恩公救救我阿爺!”

徐守光聽罷立馬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村姑:“你阿爺怎麼了?”

“求恩公救救我阿爺,求恩公救救我阿爺...”村姑見徐守光回頭,趕忙跪倒在地上一個勁地磕著頭。

徐守光趕忙扶起她,說道:“我沒說不救阿爺,你先起來,和我說說你阿爺現在在哪,遇到了什麼危險...”

村姑聽罷,總算暫時止住了哭,她指著東邊說:“奴家喚作玉兒,與阿爺都是板河村人,方才不久前有一幫歹人來到了板河村,抓著幾個鄉親便問有沒有生人來過,那幾人如實說沒有,結果那幫歹人中為首的漢子便使著一把一人高的鐵尺將那幾人活活打死。而後,那幫歹人又抓了幾人問,我阿爺是板河村村長,於是便出頭說了幾句,卻不想被那漢子一腳踹倒在地上,而後那漢子說要手下歹人挨家挨戶收,找不到就要打碎我阿爺的腦袋。結果就有兩個歹人說要在奴家身上搜搜看,說罷便對奴家動手動腳。奴家害怕,便逃了出來,那兩歹人也隨著奴家追了出來,好在碰到了恩公,替奴家做主將那歹人打死。”

“玉兒,你說的那為首的漢子,可是身材魁梧,生了一對豹眼,臉上還有一道疤?”

“嗯...奴家不知道什麼是豹眼,但那漢子臉上卻有一道疤!”玉兒仔細回憶著那為首的長相。

“那便沒錯了,定是那屈教頭!”徐守光確定了賊首的身份,而後便對著玉兒說:“玉兒,你帶我去你媽板河村,之後自己找處安全地方躲起來,你阿爺我幫你救!”

半刻鐘後,板河村外,徐守光和玉兒躲在一處草叢後向村子裡看去。村子裡大約有二三十個殺手,殺手們正挨家挨戶地搜,屈教頭在村子中間空地上站在,手裡握著把一人來高的巨大鐵尺,他的腳邊橫七豎八倒著十來個村民,各個渾身鮮血,一動不動,估計是死了。一個老頭跪在屈教頭前瑟瑟發抖,玉兒看到這老頭,頓時激動起來,她拉著徐守光,指著那老頭方向哭著說:“恩公,那人便是奴家的阿爺...”

徐守光點了點頭,他讓玉兒依舊在草叢後藏好,自己便偷偷摸進了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