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還以為這個張信是參與到這次主考,於是便對劉勉問道。
“這個張信這麼著急站出來是不是?他是劉三吾的學生?”
劉勉聽到這話之後搖了搖頭想了一下,然後這才說道。
“這張信是洪武二十七年的狀元,為人頗有書卷氣,因此與韓王多有來往,正好當年太上皇下旨讓諸皇子各抄一首詩,以觀其誌。結果這張信讓韓王抄了杜甫的一首無題詩,舍下筍穿壁,庭中藤刺簷,地晴絲冉冉,江白草纖纖,為太上皇所不喜!”
朱允熥有些不太明白,他覺得這首詩就是描寫景色的,沒有什麼不妥,不過朱元璋不會無緣無故的厭惡某個人,這其中必有原因,於是就問道。
“怎麼這詩有什麼不妥嗎?”
劉勉輕輕咳嗽一聲,然後這才說道。
“屬下猜測,或許是因為杜甫當年所處的乃是唐亂之時!”
一句話朱允熥馬上就明白過來,感情這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說明這個張信就是一個純粹的讀書人,在政治嗅覺上可以說沒有多少。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他故作聰明,借這首詩來諷刺朱元璋,那就是找死了,能夠活到現在也是一個奇跡。
實際上這封信就是因為在這次南北榜案之中被朱元璋處死的!
朱允熥輕輕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這些讀書人整天沒事找事,好端端的事情也被他們搞得烏七八糟,這張信不是文采斐然嗎,那好就讓他去邊關擔任觀風史記錄大好風光,多寫些詩回來。”
像是這種文人就應該讓他們多跑一跑,說不定還能生出一股豪情來,要是留在京城時間長了,說不定就會變成一個官場老油條。
從主觀上來說,朱允熥對於這樣的人並沒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沒眼力見兒,那是天生的,隻要他不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也沒必要跟一個書生過不去。
隻是現在京城裡麵鬨出這件事情來,他這個皇帝肯定要有所表示,既然這個張信上躥下跳,那就先把他給打發了,讓彆人看一看,他這個皇帝是個什麼態度。
很快旨意便下發,張信便直接卷鋪蓋前往邊關,擔當觀風使了,這一下下麵的官員算是看明白了,皇帝這是鐵了心,要把這一次科舉之事辦成一樁鐵案了。
誰敢這個時候跳出來,那絕對沒有好下場,因此一時之間不少人都收了聲,想要看看皇帝接下來會做什麼。
而朱允熥這一次則是把方孝孺,王書英,以及翰林學士黃子澄等人招到麵前來,一見麵他便直接開口說道。
“朝廷加開恩科原本就是為國選才,我到現在鬨成這個樣子,想必你們幾個沒有人不知道吧?所以今天找你們過來是想要問一問你們可有注意解決目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