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這個舉動實為不打自招,頗為示弱。兩個男人和五匹矮腳馬倒也神態自若地停下腳步打量獵戶,兩人五馬,步調、神態詭異的一致。
領隊馬鏢看向獵人,一張嘴便是滇南口音:“老鄉,山路艱辛,我們又饑又渴。能否跟你討碗熱水。”
獵人放下手中工具,漠然轉身走回屋子,再回來之時手中多了個陶瓷水壺,壺上倒扣著兩個土巴碗。兩個馬鏢師已經走近桌子,拿起小件鬆香和弓弦等器具打量,肆無忌憚的樣子。
獵人把水壺放在桌上,放好碗,倒好水。獵人掃了眼五匹馬馱著的竹簍,隻見蓋在上麵的稻草窸窣抽動,時不時少上幾捋,隱約能聽見咀嚼聲。他問道:“你們運的是什麼活物?”
“小羊仔。”一位馬鏢師說道。
獵人覺著好笑:“往西有不少牧場,牧民以放羊為業。還需要你們從成都府運小羊仔進去嗎?”
馬鏢師父朗聲笑道:“老鄉有所不知,成都府南域有處依山傍水的好牧場,名曰牧馬。本是古蜀氐羌蠶叢的育羊之地,牧馬山黃甲麻羊,肉嫩多汁,肥而不膩,鮮而不膻。這種麻羊自古便是優質羊種,這次帶進西川牧場也是想改良培育新品種。”
獵人越發覺得好笑,這位馬鏢一張嘴就能談麻羊古今,要不是他一身腱子肉顯示出的不俗武力,還真當他是個羊販子。他說道:“未曾想到高寒川西適宜飼養短毛羊。”
兩位馬鏢師傅微微抽動嘴角,還是那人答話道:“所以才想賣幾隻小羊仔去試一試。”
獵人搖頭並不認可這番說法:“牧禽臨水,飛禽擇木。生靈還是要留在適宜自己生存的地方,不要貿然乾預生靈的演化、更不要強製雜交出新物種。”
這番話惹得馬鏢輕笑,心想神族還是那副好為人師的樣子,走哪都喜歡教化令人生厭。他說道:“所以,尊下才選擇這處山靈福地為修養之所?”
獵人聞言再度搖頭說道:“山嶺野夫,何堪當一個尊字。西川高寒,這幾隻短毛羊仔還是送回氣候溫和的華陽府吧。”
為首的馬鏢收起笑容,嘴角抽動,陰惻惻地說了句:“尊者,神也。昔時神人天降,我等都得尊其一聲神尊!可今日不同往昔,爾等自棄尊位淪落凡塵與妖族無異,皆非人族當如敵寇,得而誅之。至於這幾隻小羊仔,就看你有沒有留下他們的本事了。”
五匹矮腳馬不約而同地噴出粗重的鼻息,急躁暴戾。山霧忽濃、無風自來,很快包圍了這個農家小院。獵人眸色一凜,隻覺濃霧層疊間幾匹矮腳馬騰騰而立,化為靈力,澎湃翻湧間儘數彙入那兩個矮壯鏢師的身體。
這是巫靈攝魂術,以其靈力高低控製不同類彆的生靈。獵人自揭封印,開啟神識,濃霧漸稀,兩個馬鏢也露出自己本來麵目,果然是黑衣巫士。
獵人眉頭緊皺,昔時神域尚在,神人遊走人間必須自封神識,且在神衛營報備,一是約束神人在凡間言行,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保護神人安全。
自上古起,巫族除了利用自己強大的通靈之力溝通天地而外,就是覬覦凝聚在神人軀體裡的磅礴無邊的魂魄能量。為獲得這些能量,巫族創立了禁錮神軀的血靈咒和剖取神魂的弑神陣。為獲得長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