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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陣法破除,拘魂法器丟失,兩個巫士惱羞成怒立刻雙手交疊,開啟自我封印。一團靛藍光芒從其身後煥現,隨之獵人感到周遭充斥出一股強大的噬奪之力,強大到非眼前這兩位巫士階品所能及。
“是傀儡咒!春兒快回來!汪~”聲音嘶啞又急切,飆到尾音還吠了兩聲。那隻攆山狗在拚命狂奔的同時見獵戶手作手印亮出本相,也不再顧忌曾經恪守的神域紀律條例,咆哮一聲,亮出本相卻見一隻形似毛球的灰金色大貓竄入小院。一道結界飛快形成,如金鐘罩一般將兩個巫士禁錮其中。
結界與封印一樣,帶著獨一無二的手法,幾乎是成印的瞬間,操控巫士的幕後之人就覺察出了不妙。
猞猁這種低智生靈原本難以開悟參與修行,可萬事萬物皆因緣起。自從它五百年前闖入了東海棲山波波穀,便入了半神波波的法眼,用了三百年時間開悟。隨後被澤浣收入門下,在奉蓮殿修行百年終於有了人形,澤浣賜名木桐子。這些年在昆都跟著澤浣的孩子在一眾神族教導下修為是越發精進。它的結界,稍微有點眼界的散修都看得出帶著醇厚的北冥淵氣息。更何況是巫士背後的高階巫靈,更不會無所查覺。見昆都插手,這位高階巫靈也隻得棄車保帥。
兩位巫士麵容逐漸扭曲,似在不甘,似在反抗,可終究難敵背後巫靈,雙手結印對準自己額間,就要自裁。
林爭春不顧猞猁的叫喊阻止衝進結界,兩腳踢趴兩個巫士。她從腰間抽出一柄彎刀,割開一個巫士衣服露出背部皮膚。描繪傀儡咒的靛藍草汁源自妖界靈力果,本是妖族聖物,至從妖界覆沒之後這些妖靈逃往更南海域。林爭春見罷朝結界外的猞猁看了眼,示意巫士接觸到了妖界遺民,人族與妖族之間的壁壘或已不在。手起刀落間一片帶著完整傀儡符咒的人皮便甩了出來。
眼見那張血呼刺啦的人皮朝自己飛來,猞猁來不及罵她害自己破功急忙躲避。那張帶著血肉筋膜的人皮被隨後跑來的一個俊朗青年接下,這位青年生的風流俊逸,青衫逶迤,廣袖翻飛,腰間一條碧玉寶帶下墜了支碧色短笛。他便是剛才吹奏驅魔咒的人,姓蕭名淩寒。單論蕭淩寒這個名字就有點文章,蕭是國姓,寒字更是與複國皇帝蕭朔寒中的寒字一致,本是忌諱。但這是當朝國師蕭鈺賜名,他又是其座下唯一弟子,故而對於他這個名字皇室成員中無人反對。
已經是監察司掌司的蕭淩寒從工具包中取出一個牛皮袋裝好。
再看結界內,被剜了皮,擺脫傀儡咒操控的巫士恢複自主意識。他停止自裁,趴在地上哇啦啦地喊痛。林爭春顧不得他目毒噴火,走向另一個巫士,她要兩個活口。另一個還被控製的巫士則收起了攻擊陣,往自己腹部祭出了火靈咒,腹部富有油脂最易燃燒,火點順著經絡向四肢蔓延。著火的巫士撲向趴地痛呼的同伴,火苗在巫士行動下呼呼亂竄,烈焰瞬間包裹兩人。
林爭春不得不退出結界,紅色烈焰中隻能聽見被剜去皮肉的巫士痛苦呼喊也隻能見他的掙紮,被傀儡咒控製的巫士死死抱著他,直到全身化為焦炭。掙紮也沒多大作用,禁錮兩人的結界能承受業火灼燒,又豈會被他撞開。燒到最後,靛藍色的傀儡咒紋化為熒光消失在烈焰之中。
傀儡咒消散等於失去了操控媒介,蕭淩寒收來的拘魂甕也化為顆粒消失,沒了拘魂甕裡麵的神魂顆粒飄散出來,化為天地間的能量潤澤此間生靈。蕭淩寒臉色大變,現在想收魂已經來不及了,他急道:“怎麼辦,這些神魂顆粒是我師父去幽冥借來的。我…拿什麼還給他?”
猞猁懨懨一答:“且先記在巫族頭上,去幽冥告他們一狀。幽冥界等著借口想收拾他們!”
“啊?!”蕭淩寒不置可否地輕歎,心想自己還是先想想如何過自己師父那關吧。
猞猁怕兩個巫士身前被植入過除了傀儡咒而外的邪祟法門,不敢開結界,隻能任由兩具屍體燃燒至灰燼。最後他收攏結界,將骨灰球封印在一張符紙中準備帶回昆都。
空地上還躺著九具屍體,半人半羊的小屍體。
林爭春見沒了巫士活口,也沒救下被拐孩子很是喪氣。蕭淩寒檢查完屍體後確認這些不是被巫士變成羊仔的人族小孩,而是尚未完全化形的妖族孩子,剖開孩子們的身軀,心室尚小,未形成晶體丹魄。
在做完妖靈采樣後,兩人又在空地上挖了坑,將屍體火化。做完這些的時候,林爭春已累得微微喘氣,坐在竹椅上休息。猞猁蹲在她腿上神情凝重:“如果為了取精魄煉化吸收能量,這些小妖崽子全然不夠格。可如果是想豢養它們待其化形在育成精魄,就算兩個巫士把它們送到珠穆朗瑪那樣的靈力豐沛之地也得等上好幾百年。更何況雪山之巔自有神人,怎可任由巫士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