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心中無奈,嘴上微笑,“知道了,知道了!”說著,笑笑,“孤這就走!”
說完,站起身,在侍衛的簇擁下,朝外走去。
路過一個身影時,身形微頓。
楊士奇正垂手低頭站著,餘光見皇太孫的身影在自己身前停住,趕緊噗通聲跪下。
“學生不知是殿下當麵,言語輕浮孟浪”
“你叫楊士奇?”朱允熥緩緩開口,沉吟著說道,“秋闈殿試還有大半年,你要好好讀書!”說著,看看李景隆,“京師居大不易,這等外地的舉子來京,生活上,你可要照顧好!”
“殿下放心,他在臣的府中,衣食無憂!”李景隆笑道。
“如此甚好!”朱允熥點點頭,出門而去。
楊士奇已是愣住,隨後驚喜交加,朝著朱允熥的背影不住叩首,身子激動的不能自已。
既然皇太孫記住了他的名字,又囑咐他好好讀書,那他的前程,自然是大大的有望。今科的秋闈殿試,狀元探花不敢奢望,但是一個三甲的進士及第,已經是赫然在手了。
“瞧你那點出息,都是讀書人,你比人家景清等人,氣度可落了下乘!”李景隆拍打著楊士奇的後背,小聲寬慰說道。
“東翁!”楊士奇哽咽拱手,“今日栽培之恩,晚生銘記五內!”
確實當如此,若不是曹國公今日帶他出來,他怎能有這翻機遇?這無異於,再造之恩呀!
“你們讀書人就是囉嗦!”李景隆笑道,“說起來你雖是某府上的私學先生,可在某的心裡,從沒把你當過外人。說起來也怪,這些年家州養了那麼多書生,某就和你投緣!”
隨即,拉起對方,“看你投緣,自然要給你機緣。路呢,某隻能給你帶到這裡了,以後怎樣,還要你自己走!不過你放心,有孤在,自然能再扶持你一番!”
聞言,楊士奇心中感激得更是無以複加。
他不過是李家的私學先生,偶爾客串下李景隆的幕僚,沒想到竟然被如此看重。
可他卻不知,李景隆心裡正在罵娘。
“他娘的窮酸措大,真是命好,你小子也入了皇太孫的眼了。花花轎子人人抬,現在不妨對你客氣些。以後老子有事的時候,看你上不上!”
心中想著,牽著楊士奇,重新落座。
同時對外喊道,“再上新的酒菜,歌舞繼續上來。你們偷拍小三喜呢,出來讓爺見見!”他心中高興,喊聲有些大了,手舞足蹈的同時,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酒杯,酒水正好打濕了他的衣襟。
“國公小心!”楊士奇大急,趕緊拿著手帕給李景隆擦拭。
此情景落在其他三人眼裡,鐵鉉和景清倒是沒說什麼,唯獨解縉有些不屑。
不知為何,同是老鄉,他卻對這個楊士奇,有些看不上眼。
當下,端著酒杯,笑著對景清鐵鉉說道,“老鐵,景賢弟,可曾聽過丁謂和寇準的故事?”
話音落下,對麵二人微微變色,哭笑不得。
楊士奇手上一頓,麵色尷尬。
“什麼故事?”李景隆哪知道這些,當下開口追問。
“無他,溜須拍馬之源也!”解縉笑道。
“解學士!”景清先是對楊士奇歉意的一笑,隨即開口道,“貪杯誤事,你少喝些!”
鐵鉉也開口道,“你現在越發的尖刻了!”
解縉大笑,“景賢弟,這些酒算什麼,咱們繼續,不醉不歸!”
鐵鉉搖搖頭,“小解,景賢弟比你大!”
“我是從你那邊論的!”解縉開口道,“你是他兄長,我是你朋友,自然就是他的兄長。”
“你這是何道理?”鐵鉉瞪眼,擼著袖子。
“若不當他是賢弟,我會在殿下麵前那麼捧他!”解縉怒道,“老鐵,你莫不知好歹!”
“我看你欠揍了!”鐵鉉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