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咱們進去吧!”朱允熥低聲道。
“你說咱以前怎麼沒發現呢?”老爺子忽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沒發現什麼?”朱允熥詫異道。
“衙門修的居然這麼闊氣!”老爺子看著府衙撇嘴道,“這府衙是民脂民膏所建,卻不許百姓隨便進去,真是豈有此理!”說著,忽然又歎口氣,“咱都下來了,還操心這些事乾啥?”
聞言,朱允熥笑道,“要不,您老再上來,孫兒下去?”
“滾!”老爺子笑罵一句,隨即麵色有幾分鄭重的說道,“大孫,這事你得管。衙門修的越好,百姓進來的門檻越高。”說著,一指那恢弘的府衙,“這是給百姓公平的地方,不是讓百姓覺得不公平的地方!”
“孫兒謹記!”
隨後,祖孫二人在侍衛的簇擁下朝前走。
李琪在前頭,走到查驗的衙役身前,遞出一個腰牌。
衙役頭目一看,趕緊畢恭畢敬的放開一條通道。
等朱允熥等人過去,又趕緊拉過一個衙役,快速的耳語幾句,聽話的衙役又一溜煙的跑去稟報。
大堂的兩側已經站了一些人,其中有幾個胡子花白的老頭,還給安排了座位。
“臣去給老爺子安排個座兒!”李琪開口道。
“不用!”老爺子看看周圍,“咱還沒七老八十,站著聽挺好!”說著,就隨意的挨著幾個書生模樣的人,站在一旁。
幾個書生正低聲說這話,見身邊過來一個氣度不凡的老頭,還有一群彪形大漢,頓時有些錯愕。
就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為何不讓奴家進去,六子是奴家的堂弟,從小最是老實勤快,怎麼可能殺人?奴要進去聽聽老爺怎麼審?既是公審,怎不許家人旁聽?”
聽聲音,正是那茶葉攤子的老板娘。
隨後衙役的聲音傳來,“說不讓你進,就不讓你進。堂上都是爺們,你一個女子進來作甚?出去出去,回家聽消息!”
“看看,多霸道!”老爺子麵露不悅,開口道,“這衙門裡,一個衙役,說不讓人進,就不讓人進。若有緣由不讓進也說得過去,可他就這三個字,不讓進,就把百姓擋在外頭了!”
朱允熥朝那邊看了一眼,對李琪說道,“讓她進來!”
李琪點頭,又轉身朝那邊走去。
稍後片刻,茶水攤子的老板娘,帶著幾個憂心忡忡,滿是淚水的家人進來。
“大妹子,這邊!”老爺子招手道。
“老哥哥也在呀!”茶水攤子老板娘錯愕之後,忽然兩眼放光,衝過來,直接拉住老爺子的手,“老哥哥,您可得幫奴呀!”
老爺子大手被人抓著,老臉上顯出幾分局促,“咱,咋幫?”
“方才您不是在奴攤子上喝茶嗎?奴堂弟給您買點心之前,您也見過他呀!”茶水攤子老板娘說話連珠炮一樣,“您想,他不過是跑個腿兒,去給您買點心,怎麼就半路上折回家裡,把媳婦給殺了?”
老爺子眼睛眨眨,“是呀,咱也想不明白呀!”
“定有隱情呀!”那老板娘又道,“您說是不是?”說著,不住的晃著老爺子的手,急道,“若是一會堂上老爺問案,要是問到這段,老哥哥您一定照實說呀!”
“放心!”老爺子也握住老板娘的手,“咱既然來了,就不是躲事的人。咱看到啥,遇到啥,若是旁人問,定然一五一十的說!”
“老哥哥,您真是好人!”老板娘落淚道。
“嘿嘿!”老爺子笑兩聲。
“肅靜!”忽然,堂上出現個帶刀的武官,威嚴的環視一眼,讓大堂肅靜。
“嘿嘿,大孫!”老爺子低聲對朱允熥說道,“你看那老板娘,方才看著也就一般般,現在哭起來了,到還真有些不同。”說著,吧唧下嘴,“要麼怎麼說,女要俏,一身孝呢!女子越是苦,越有味道。遭瘟的書生咋說來著,楚楚可憐,淒淒切切嘿嘿!”
朱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