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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散去,常升好似丟魂一般汗如雨下。
這些年他的皇帝外甥一句重話都沒和他說過,而今天突然如此重手處置,讓他措手不及的同時也有些委屈。
“罰俸,閉門思過,卸了官職都可以。可鄭國公的牌子怎麼摘了,難道皇上要收回常家的爵位?不能夠啊!”
常升怎麼都想不通,跟在他身後慢慢朝宮外走的趙思禮更是渾身冷汗,心悸仍未散去。
他心中忐忑驚恐不光是因為方才朝堂上皇帝的態度,而是在想著散朝之後,他那位皇後娘娘女兒,定然要把他召進宮,再申斥一番。
忽然,前方常升腳步一停,後邊的趙思禮措不及防,差點一頭撞上。
詫異的抬頭,隻見前方的夾道轉角出來走來一個太監。
不是旁人,正是奉天殿副領班太監樸無用。
“公爺留步!”樸無用對常升笑道,“萬歲爺在樂誌齋等您呢!”
常升心中一喜,忙拱手道,“有勞公公帶路!”
散朝之後皇帝私下召見,定是有話要說。不管是好話還是歹話,私下召見就意味著還把他常家當作自己人。
兩人漸漸遠去,留下趙思禮愣在原地。
他看看左右,歎氣一聲低頭前行。
剛走出幾步,目光忽然看到不遠處一個人影,心裡咯噔一聲。
坤寧哥首領太監梅良心顯然等了有一會兒,見了趙思禮笑道,“侯爺,皇後那邊等著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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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外,滿是散朝之後迎接官員們的轎子和馬車。
文官坐轎,武官馬車,兩邊涇渭分明互不乾涉。
景川侯曹震站在自家馬車邊上,眼神跟刀子似的在那些走過的文官們身上掃著。
“走啊,愣啥呢?”武定侯郭英端著肩膀走過來,“踅摸啥呢?”
“等那幾個遭瘟的書生!”曹震恨恨道。
他開口的時候,永平侯謝成,長興侯耿炳文,會寧侯張溫,鶴慶侯張翼等人也湊了過來,嘴裡罵罵咧咧的,還捏著手上的關節。
“彆耍這些三青子了!”郭英笑罵道,“真抓著他們,你們哥幾個還要動手不成?紫禁城外頭毆打朝廷大臣,活夠了?”
曹震眼珠轉轉,“誰說揍他們了?我是要問問,憑啥無緣無故的開口彈劾咱們?”
“走吧!那幫孫子早他們彆的們溜了!”郭英笑道。
曹真悻悻的看了一眼那些出來的文官們,轉頭低聲道,“馮二哥咋說?”
他口中的馮二,就是宋國公馮勝。淮西循規之中領軍人物徐達湯和先後病故,如今馮勝資曆最老。這些開國的老殺才們,雖然平日嘴上誰都不服,可真遇到什麼事兒,還是不約而同的推舉出資曆最老的人當頭頭。
“找地方喝酒去!”郭英低聲說了一句,上了自家的馬車。
“老地方?”曹震問了一聲,然後一擺手,對周邊幾個軍侯弟兄說道,“走,麗春院!”
隨後,勳貴們的馬車連成一行,浩浩蕩蕩的從宮城往外走。
等他們走遠了,皇城侍衛副統領廖銘笑著走到門洞旁的值班房裡。
“幾位,他們走了,您幾位可以出來了!”
話音落下,先是楊靖探出頭看了看,然後整理下衣襟,哼了一聲昂首出來。
隨後是侯庸,嚴震直等人。
“有勞!”楊靖對廖銘拱手道。
廖銘笑笑,“幾位,那些老叔父們估計朝西街那邊去了,您幾位最好繞過那邊!撞見了,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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