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前輩賜教!”何廣義趕緊道。
“你生怕自己知道的不夠多是吧?你的差事是什麼?抓白蓮教!他娘的永興王那邊還藏著多少秘密,你知道嗎?你能保證你知道了那些事,是福非禍嗎?”
“皇家的事,知道的越少,腦袋越牢。”
“皇上交代的差事,自然要用十二分的精神去辦。可這等事,少知道點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告訴你,也就是你小子,是錦衣衛一脈。不然旁人,老子才不說這麼多。”
“我再問你,抓來之後你敢審嗎?是不是要送到京城?可是既然你動手抓了,誰信你沒私下問過?”
“記住,錦衣衛是做事的,不是要知道事兒的。秘密,不是什麼好東西,知道尾巴就要翹。翹尾巴的人,有幾個好下場。”
“蔣瓛前車之鑒”
瞬間,何廣義後背全是冷汗。
秦王說這是家醜,對皇上和太上皇而言何嘗不是家醜?
再說這事當中,還涉及到軍械等物,遠不如表麵看著這麼簡單。也就是這事的後賬,可多著呢。
“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我指點你娘的腿兒,你看看錦衣衛讓你帶成什麼樣了?就是一群沒腦子的莽夫,飛魚服穿你們身上都糟踏了。腦子,要有腦子!”
他倆在這邊說話,閻彥清湊到了湯軏身邊。
“鎮台在想什麼?”
湯軏抱拳,“就永興王的事!”
“哦!”閻彥清捋下胡子,“可是要動手抓人?”
“那圍著等聖旨?”湯軏疑惑。
“ 永興旺身份顯赫,是正兒八經的龍孫,你抓來怎麼弄?審還是關?還是押送京城?”閻彥清想想,低聲道,“鎮台大人,你我二人文武殊途,可也同僚一場。”
“這等皇家的事,多摻和無益啊?您是勳貴之後,又是皇親,地位顯赫,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抓他,王爺動手。咱們當臣子的,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就行了!”
說著,低聲道,“你看,何廣義跟那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嘀咕什麼?他們是京城來的,咱們是地方上的,您得多個心眼呀。”
“他們回京城,不知要跟皇上說什麼。您湯鎮台忠心一片不假,可有時好心辦壞事呀。”
片刻之間,湯軏懂了。
他們這等執掌一方的人物,就沒有傻的。
何廣義和那人做事,可以說奉皇命。可他湯軏一沒皇上的聖旨,二沒手諭,巴巴的衝在前頭,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可就頂雷了。
“多謝藩司大人。”湯軏趕緊抱拳,“若不是您的金玉良言,今日某可就犯了忌諱了!”
“你我同僚當齊心協力!”閻彥清笑道,“明年的軍餉,你少攤牌一些。”
“這可不成,兒郎們不能餓肚子啊!”湯軏搖頭,“再說,某也沒跟你們布政司衙門要多少不是?每年就十二萬的定額,您還總是克扣不肯給足,現在又要”
“要修路修河,要建官學賑災,哪樣不要錢?”閻彥清瞪眼,“陝西行省的錢,要花在整個行省身上。沒道理,都往你們陝西都司身上貼補吧?”說著,忽然壓低聲音,“這麼著,這次不是抓白蓮教嗎?”
“嗯!”湯軏點頭。
“白蓮教的信眾骨乾中,有錢人可是不少,到時候抓人抄沒家產田地,那些財物就當是折現了。我還告訴你,數目隻會多不會少!”
湯軏一思索就明白了,“可是那兩位?”
“他倆是京城的,地方上的事是地方的!”閻彥清冷笑道,“哦,跑到咱們陝西地界立功來了,回頭還要在咱麼這搜刮地皮?呸,信不信我讓他們出去不陝西?”
隨後湯軏剛要說話,卻被閻彥清猛的一拉袖子。
回頭一看,秦王朱尚烈冷著臉過來。